“背后的伤好些了没?”慕容叡一边问,一边忍不住往她背后瞧,那箭镞从她背上刮过,带去了一层皮肉,没有伤到脏器,但他也不敢掉以轻心,要是伤势恶化起来,哪怕只是个小伤口也能要人性命的。明姝被他看的怪不好意思,想躲,这里就他们两个,想要找个人挡挡都不成。慕容叡伸手去拉她衣裳,有几分想要脱了亲眼看看伤口愈合的怎么样,明姝上回疼的神志不清的时候都没叫他得手,现在怎么可能让得手,马上就往旁边躲。“光天化日的,你干甚么呢!”明姝红了脸,拉住他的手,不许他再胡乱动作。慕容叡没碰着她的衣角,反手一拨弄,搂住她的纤腰,小心的避开她的伤口。他低头下来,额头抵在她的,他的气息就这么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萦绕在她周身,没有半点躲避的余地。“光天化日的,我想嫂嫂呢。”慕容叡故意在嫂嫂两字上加重了音调,弄的明姝口焦舌干,气都喘不匀。他就是故意的!“你没事干呢,”明姝推他,“我就不行阿公没派事给你做。”“今天有人上门,我寻了个机会把他们带出去,带到外面之后,我就来见你了。”明姝啊了声,“那你还不赶紧过去招待客人?你半路把人给丢下了,小心回头家里知道了,要收拾你!”“我这儿你来不来都没甚么,估计再过两天,我就能回去了。”话语才落,腰上的力气加重了点,“甚么来不来都没甚么,我要是不来,你说不定被哪个狗东西吃的连渣都不剩下,再见到我就只会哭了。”“甚么吃不吃的?你说清楚。”明姝抓住他话语里的重点,马上抬头。慕容叡阴测测的笑了,也不打算继续瞒她,“就是上回打算掳了你去草原放羊的那个……”明姝不等他说话,啊的叫了声,“他,怎么了?”她有些语无伦次,“怎么会到这儿来了?”武周县也就罢了,竟然还有胆子到苦主家里头来!“他是做官的?”明姝抓住他胸前的衣襟,急切问。慕容叡低头看了一眼抓在自己胸前的纤纤素手,他任凭那双手把自己胸前揪的一团糟,“嫂嫂果然聪慧。”这算什么聪慧,根本一点都不难猜。明姝横他一眼。“比家里的官还要大?”明姝迟疑了了下问道。“他能任命一州官吏,你说呢。”慕容叡有意逗她。明姝啊了声,“不可能是宗室吧?”很快她又摇头,“不对,就算是宗室也没有这样的。就连州主簿都要过太后的眼呢!”“是个契胡,家里兵力大了,就把朝廷的官给驱逐出去了。”慕容叡说的简单,明姝听得却是心惊肉跳,她呼吸不稳。“这么大的来头?”“对,这么大的来头,”慕容叡故意点头,“嫂嫂怕了?”明姝颦眉,她瞪了他几眼,就想要跑开。慕容叡马上拉住她,“别怕。”明姝被他拉住,“还说不怕,你哄我呢。”“对,我就是哄你。”慕容叡一把坐在胡床上,拍拍大腿,示意她坐上来,明姝才不要,往另外一张胡床上坐了。“你早知道他身份了,对吧?”明姝斜睨他,慕容叡有些意外。却也没否认,“告诉嫂嫂了,怕嫂嫂害怕。”哦,原来是觉得告诉她也没用,明姝气的要和他吵,可是转念一想好像就算真的告诉她了,也没有……太大的作用。她气的咬指甲。“他今个过来,和阿爷说,想要迎娶你。”慕容叡说起这话的时候,不由得酸溜溜的,“也不去拿镜子照照自己的样子。”明姝被前面那句话定在那儿,她瑟瑟发抖,当时那种被提上马的慌乱无助一下全涌上心头。她两颊顿时失去了血色。美貌对于女人来说是上天的馈赠,也是绝好的运气,她能嫁到慕容家,也是为着容貌出众,可是若是没有人保护,美貌就会成了她厄运的开始。她脸色血色全无,嘴唇哆嗦着。韩家肯定还是不管她的,要是那人真和慕容叡说的那样,连朝廷都拿他没办法,韩家只会两手把她一推,不管她在外头为妻为妾,甚至死活都不会管。慕容家只是她名头上的夫家,她和慕容陟连房都没圆,也没有个孩子,凭什么让他们出手相助。明姝抬头就看到了慕容叡,慕容叡也在看她,那双琥珀的眼睛里弥漫着什么,沉沉的,完全看不真切,可是明姝知道,那里是男人对女人的渴望。她站起来主动的坐上他大腿,两手圈在他脖子上,脑袋低下,修长白皙的脖颈优雅,她压在他脖颈那儿,期期艾艾,胆怯的很,女人的天性在这会被释放出来,半点也没保留,“小叔,我怕——”他身上属于男人阳刚的气息从衣领里漏出来,那是和女子完全不同的气息,勾得她面红耳赤又心口乱跳。慕容叡察觉到脖子里流进来了什么,湿漉漉的,带着点儿温热。“不怕。没事。”慕容叡手臂环上她的腰。“就是怕。”明姝不依不饶的靠在他脖子那儿,她往他脖子那儿一挂,环住他的脖颈,像是请求,却又有那么点儿撒娇的意思,摇了摇,“小叔,我怕——”怕什么呢?慕容叡想笑,却又生生忍住了,她脾气大,不喜欢别人当面笑她,要是一笑,她恼怒起来,自己的谋算全部做空,还得被她关在门外好一段时间。对付心思重的人,虚虚实实,一套下来,保准受不了。果然她蹭了蹭他的脸,和猫儿似得。两眼含情带怯,眼巴巴瞅他。慕容叡手指抬起来,捂住她的眼睛,那双眼睛看的他心头狂跳。“嫂嫂,真的下定决心了?”明姝两眼被他捂住,只露出半张脸,可那秀气的鼻子,小巧的樱唇,反而更诱人了。他听到她轻轻的嗯了声。慕容叡没有在天宫寺停留太长时间,毕竟半道开溜来的,要是就这么撒手不管了,在慕容渊那儿绝对讨不了好。明姝让人准备了热水,银杏不明所以,“五娘子怎么好好的想起要沐浴了?”“天气暖了,还不准我洗洗啊?”明姝一面脱衣裳,一面瞪她。这段日子因为怕伤口沾了水恶化,最多只是擦擦,现在天气暖和,想要沐浴也在情理之中,背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只要注意点,应该问题不大。银杏卷起两只袖子,试了试水温,拿了水瓢,把热水浇到她身上。莹白的肌肤没有一点瑕疵,胸脯饱满,一把楚腰两只手就可以轻松握住。银杏看了都不免有些绮意。澡豆拿过来,在如牛乳的肌肤上搓洗,银杏心里唏嘘:要是那位郎君知道自己的新妇是这样的美人,当初或许就舍不得翻墙跑了吧?澡豆在肌肤上搓出些许泡沫,拿水一冲,干干净净。梳洗过后,明姝突然道,“拿那件粉的裲裆来。”裲裆有外面穿的,也有穿在里头的,此时男女都拿裲裆穿在里头用作亵衣用。银杏愣了愣,明姝道,“快去。”明姝既然在这儿要小住一段时间,自然换洗的衣服都送过来的,银杏依言取来了一间粉色的锦绣裲裆给她穿上。粉色的衣物不管什么都很挑人,只要半点不适合,就会马上把穿衣的人衬托的灰头土脸。粉色和白皙的肌肤相互映衬,越发娇嫩。明姝在镜子里看了看,叫人把新做的广袖大衫取了来,隆重打扮。有些事就要精心准备,她坐在镜台前细致画眉描眼。粉黛她用的少,但是不代表她没有。这些东西每个月都会有人送过来,只是她用的不多。她用了心,差不多有新婚那天那样仔细。原本就是极好的眉眼,不需浓墨重彩描画,只需勾勒几笔,就出了姣好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