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别开头眼神漂移,即便不敢得罪他,那样子也实打实的表达了出来。明月先生摇着头直叹:&ldo;这么好的东西,糟蹋了,糟蹋了……&rdo;说的岳锦堂脸色颇不好看:&ldo;得了,管好不好看呢,能吃不就得了,都过来尝尝吧,觉得那盘子好吃,就在盘子底下的白纸上画上一道,一会儿谁画的多,自然就赢了。&rdo;根本不理会王品荣,直接跟上官义道:&ldo;姨丈,如此可算公平吧。&rdo;上官义哪想他来这招儿,只能点头:&ldo;如此,倒真十分公平。&rdo;不禁瞟了岳锦堂身后的梅大一眼,颇疑惑的道:&ldo;这位是……&rdo;岳锦堂目光一闪:&ldo;姨丈不识他,他是梅先生跟前的人,安大厨正是他的夫人。&rdo;上官义愣了愣,心说,这小丫头如此姿色,又这般厨艺,按理说寻个豪门大户嫁了也不难啊,便不能当大房夫人,偏房还是可得,怎会嫁这么个下人?不过,这个人虽戴着面具,脸烧坏了,可通身上下这股气势,却着实不像个下人。瞄了安然一眼,也不免说了一句:&ldo;倒是个有福的,能娶这么一位心里手巧的夫人。&rdo;梅大微微躬身:&ldo;大人谬赞了。&rdo;便不再言语。听他说话的嗓音古怪难听:&ldo;你的嗓子?&rdo;岳锦堂接过去道:&ldo;梅兄家里失了火,能得一条活命已是造化。&rdo;梅兄?上官义不免皱了皱眉,岳锦堂虽不拘小节,却自视极高,能得他称兄道弟之人,必有过人之处,莫非自己眼拙,没看出来,这梅大竟是位深藏不漏的厉害角色。却,这会儿也没心思琢磨这些了,场上已分出了胜负,简直就是一面倒,左边的一盘子底下的白宣纸上,一道一道的墨迹甚为鲜明,而右边盘子下头虽有几道,也不过小猫三两只,估计是王品荣带来那几个厨子画上去的。岳锦堂笑了一声:&ldo;还真是高下立分。&rdo;走过去把那个道儿多的盘子拿了起来,下头的白纸上是岳锦堂凤飞凤舞的字,一个个大大的安。瞧见这个字,梅大忽觉心里分外舒坦,从一开始,这丫头就注定了是他安家的人,只不过,什么时候能名正言顺就更好了。他毫不怀疑安然能胜王品荣,两人越在一起,自己对她的厨艺越惊叹,有时梅大都觉,自己媳妇儿的厨艺怕已经胜过了她师傅郑老爷子,且,这份见识,这世上再找不出第二个人了。梅大从不知什么菜是她没见过的,就如这道脆皮鸡,是两广的菜,江南的人都知道这道菜是王品荣的绝活,可具体做法却无人得知,听说曾有馆子出重金跟王品荣要这道菜的做法,都被他断然拒绝,可见这道脆皮鸡的确称得上千金难求的绝活。可这样的绝活在他小媳妇儿眼里,也不过寻常,就这么光明正大当着众人的面做了出来,还把做法公布于众,越发显得王品荣像个跳梁小丑。梅大觉得,他媳妇儿之所以秒杀对手,用的不是厨艺,而是这份胸襟,她根本没把王品荣当成对手,或者说,王品荣不配做她的对手,更或者,她从来也没想过跟谁比试。她心里想的除了厨行就是怎么把菜做好,让食客满意,她的确是一个好厨子,也是让他骄傲的妻子,想抱在怀里好好亲一口的媳妇儿。岳锦堂看向王品荣:&ldo;王品荣,你们师徒莫不是还有话说?&rdo;刘易财偷瞄了师傅一眼:&ldo;那个,我师傅的拿手绝活,别人怎会知道,不定是刚才那屏风围的不紧,让他们瞧了去,才做出这道脆皮鸡,便做的再好,也是从我师傅这儿学去的。&rdo;周围人听了七嘴八舌的嚷嚷了起来:&ldo;这话你真好意思说,太不要脸了,明明就是比不过人家安大厨,还有脸说这绝活是自己的,无耻……&rdo;岳锦堂也觉着这小子无耻程度,比起他师傅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都冲破天际了,这种局面下还能掰扯出这种无耻的理由来。狗子不干了:&ldo;呸,不要脸,谁看了你师傅的,我师傅的绝活多了去了,可着天下,没有一个人能比过我师傅的,就你师傅这两下子,也就你们当成宝贝疙瘩揣着,搁我师傅眼里狗屁不是,而且,我师傅做的明显比你师傅强多了好不好。&rdo;刘易财嘿嘿一笑:&ldo;可着江南扫听扫听,谁不知脆皮鸡是我师傅的绝活,况且,刚明月先生不也说了,你师傅跟我师傅的做法差不多,不是学的,怎会一样?&rdo;明月先生这般好修养,都给这几句话气的不轻,指着他:&ldo;竖子胡言,老夫何时说安然丫头是跟你师父学的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