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长歌轻咳一声,“想洗一个月的马桶?我同意了。”…
啊?
迎风还未反应来,墨轩已捂脸,不再言语。
公子何时变得如此腹黑,什么叫做我同意了?人家没有想去刷马桶好不好……
南宫长歌和慕夕进了天香居。
留下迎风和墨轩在风中凌乱。
“你带我来这里,是有什么话想说么?”南宫长歌扫视了一圈,眉眼看着清淡,但那一双精明的眸子,却是将一切了然在心。
慕夕叹笑了声,端起桌上一直煨着的茶,倒了一杯给南宫长歌。
茶香袅袅,一抹氤氲之气飘然在俩人双眸之间。像是隔了一层水雾,雾里看花,似真似幻。
“两个月前,我被绑架了。”
慕夕啜着茶,声音不高不低,徐徐缓缓。
她说自己贪玩去了倚香阁看歌舞,说莫名其妙被绑架,说被折磨的差点死掉,说被三姨娘救了,说这几日在治疗,说额前的梅花朵是因为她被破了相,不得以才刻了朵花遮丑。
她说的风轻云淡,情绪毫无波澜。就连对着上官墨和上官奇妙,她都没有说自己被折磨的事,可是对南宫长歌,她竟一个字一个字的细细描述了一番。
说完后,才抬眼看南宫长歌,恍如隔世。
见他一张暖白的脸愣是被她吓得苍白如纸,慕夕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桌上的酒菜已经布好。慕夕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入口中,见南宫长歌依旧脸色苍白的坐着不动,于是夹了一块蒜蓉排骨放在他碗里。
她弯着眼睛说:“又不是你被绑架被折磨,你怎么吓成这副模样?”伸手在他面前一抓,“快吃,饭菜都凉了,待会儿可别说我招待不周。”
南宫长歌这才盯了眼碗中食物,长袖下修长的手指紧紧攥成了拳头,良久后,才颤抖着松开。他想起在两个月前,与青木澈去过倚香阁,当时是发生了一起绑架,不过那人为了绑青木澈,结果绑错了人,原来他们绑走了慕夕。
他当时就觉得事有蹊跷,还专程去了一趟林府,可是夜已深,沫儿说她睡下了,他便没怀疑。
他怎么就忽略了慕夕是个爱玩的性子,常常喜欢翻墙出入,有心瞒着沫儿也是极有可能啊。
后来第二日他接到西岐国那边送来的消息,日夜兼程赶去了那边处理事情,便将这事抛在了脑后。
他从衣袖里掏出一只香囊,放在桌上,声音有些颤抖的问:“这是你的么?”
慕夕眼睛一亮,欣然道:“怎么在你这儿?我以为弄丢了。”
南宫长歌没有说话,这香囊是慕夕的,那绑架她的人定是青木赫派出去的。可是,青木赫难道不知自己绑错了人么?还让他们如此折磨她。
他夹起排骨放入口中,神色难辨的看着慕夕,“你一定很难过,你一定期待我们会去救你,可是我们没有。”声音似乎带了些颤抖,喉咙上下翻动,很艰难再说下去,于是顿了顿,沉默片刻后,继续道:“你刚才对我生气是应该的,换做是我,也会生气。”
“刚才是我任性了,你别往心里去。”慕夕笑笑,已是不在意,“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是孤独体,谁也救不了谁一辈子,困难苦难,都应是自己承担才对。”
南宫长歌身子摇晃了下。
好残忍的话。
这话说的让他觉得浑身上下都凉飕飕的。
“慕夕,”南宫长歌欲言又止。
慕夕抬起头,眉角依旧挂着笑,顺手又夹了一块豆腐送入他碗中:“本来我是怨恨的,可就在刚才,那么一瞬间,我就释然了,是你让我想通了,谢谢你。”
南宫长歌不大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能让一个从死亡边缘回来的人释然。好像自己什么都没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