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外的素描?”白涛看着妹妹在沙发上整理书包。
“嗯,去山上。”
“我也去。”
“哥哥干什么啊,你又不是中学生。”
“怎么说呢,总觉得山上让人有种脱俗的快感。”
妹妹按着书包,皱起眉,抗议似的盯着他说:“别疑神疑鬼了好吗?同学们都说纪老师是个有风度的好人。”
白涛苦笑着抬起头,想起了纪雨彦挥动手里的骨剑,鲜血溅洒,人头滚在走廊上。
“确实是个有风度的人,人不可貌相,我就来亲眼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教师。”
“你好缠人,同学会笑话的。”
“本来你们就用了休息日,这不该是上课的时候。我不过是陪自己的妹妹去,有什么错的?”
妹妹忽然起身,认真地说:“我有个请求,如果你答应的话,我就允许你跟着我。”
“说。”白涛爽快地点了点头。
“你马上去学院报道,别在家折腾了。”
白涛脸孔抽筋似的苦着脸,深吸了口气,心想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
“过了暑假就去,反正就要放假了。”
妹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可她不懂,白涛眼中的自己已经和同学生存在了两个世界里,他们是格格不入的。
阳光通透的下午。山脚下,十多个学生聚在了一起,还有他们的美术教师纪雨彦。
“老师好,我是语嫣的哥哥,来一起看看风景。”白涛谨慎地朝纪雨彦挥了挥手。
纪雨彦穿运动外套,背着一个单肩包,手里还提着一个大布袋。
“没关系的,一起走走吧。”他客气地说,倒是有模有样,招呼同学的表情都很亲切。
还真像回事情,白涛心想这些人混迹在人们周围,就像是定时炸弹。可回头一想,他们不过也是曾经的人类。不,话说回来白涛已经是一份子了,没有任何看轻他人的权力。每个人都有生存权,可是食肉派甚为可恶。他跟着这个教师和学生来到了半山腰的地方,他们开始盯着瀑布绘画,在他们的画板上记录下最灵动的画面。然而白涛却一直注视着那个教师。可是此人的化作栩栩如生,跃然纸上。光美术这一项或许是真的,但人格却恶劣到极点。
“这样优秀的画作来自一双沾满血的手,让人无法理解。”白涛看着他的画板,确信自己的声音该不会被学生们听到。
纪雨彦把铅笔放在架子上,拍了拍手。似在品味山间美景,笑容中带着一点满足感。
“这个嘛,就是我的人生。生为同类的你应该明白的,我们不过是一枚棋子。”
“棋子?你是杀手,我是个平民。”
“你早就不是个平民了。”纪雨彦一手指着白涛的胸口。
白涛慌忙倒退数步,犹如面临剑刺。
“哟,跑什么。”纪雨彦用下巴指了指认真临摹的学生,“有他们在,我不会对任何人下手,这是我生活重要的一部分。”
“我很担心。”白涛认真地说,“你随时可以把我们杀光,留一堆尸体在山头。”
“嚯,为了自己的妹妹,担惊受怕的待在这里?何必呢,你可以第一个跑了。”
“你没有家人是不懂的。”
纪雨彦的微笑变得冰冷,眉宇间拧成了疙瘩。
“口无遮拦的家伙,真想完美的贯穿你的心脏,那将是一个钻石般闪亮的瞬间。”
白涛觉得是不是戳到了他的痛楚,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抱歉,看来说错话了,不过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盯着我。这是我最大的困惑,之前你本可以悄无声息的杀死我。”
“哼,就因为上次的侥幸,以为我不会杀你吗?”
“直觉告诉我,你不会马上杀死我,我似乎有什么特殊价值。”
“我们老板对你很感兴趣,”纪雨彦说着拿起铅笔继续画他的瀑布,“你就像一幅画,有人看得起是好事。对了,那包血是个中年女人的,一个异种。”
白涛脸色苍白如纸,差点就喘不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