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父皇,一生之中,只爱洛贵妃一人,朕的母妃与他,不过是一夜消遣的玩意儿罢了。可怜母妃至死都不明白这一点,日夜奢望着那个男人的再次垂怜。”
“贺之靖,人人都说帝王无情,那朕就把朕身上,唯一的感情给你,好不好?”
他不问他要不要,因为无论贺之靖要,还是不要,这份感情,他都一定会让他收下。
他知道贺之靖并非对他没有感情,那人只是拘泥于君臣伦理,所以才会想要通过娶亲,来将这份畸形的感情,斩断于萌芽状态。
既然贺之靖不敢承认,那他不介意逼他承认!生也好,死也罢!无心也好,无情也罢!从他爱上他的那一刻开始,这一生,他就下定决心要得到他。
既然那个女人一心想要找死,那便怪不得他了。靖平三年六月,他第一次选秀,一共选了十名女子。望着那些如花似玉的美人,他心里没有任何的感觉。
这些女子或者出身门阀士族,或者出身于边关将门。他选她们的目的十分明显:巩固政权。
同月,李贵妃入了宫。
那是个行为举止挑不出一分错的大家闺秀,有着姣好的容颜,和一双聪慧的眼睛。他见到这个女人的第一刻,便明白了贺之靖想娶她的原因。
这样的一个女人,非常适合成为一个家族的主母。纵然他因为贺之靖的缘故,对李贵妃没什么好感,却也不得不承认,以这个女人的才能,她堪当皇后之位。
但他却不打算立李氏为后,或者说,在他的规划里,他从未打算,让任何人当他的皇后。既然他真正想立的那个人不能成为他的皇后,那这个位置干脆空着好了。
在卢太后联合朝中的大臣,向他施压立后大婚时,他的耐心终于消耗殆尽。八月初,他下旨宣先帝的三皇子勇王进京给卢太后贺寿。
从去年卢太傅倒台,在昌乐年间十分热衷于与朝中大臣来往的勇王,变得深居简出起来。
或许有人以为,勇王是吓破了胆子,从此决定当一个安分守己的王爷了。但他不这样认为,他可是很了解他的这个皇弟。
为了体现自己是一个好的兄长,他决定给他这位弟弟,创造一个机会。
很遗憾,这位勇王果真是人如其名,光有勇气,没有脑子,最后被他一把火,随同那个讨厌的女人一起烧死在了慈宁宫里。
浓浓的烈火中,他听见卢太后歇斯底里的狂笑声:“朱铭玟,你这样不顾恩义,心狠手辣,总有一天,你会生不如死的,我会在地狱里,等着这一天!”
火光中,他满不在乎的笑了:瞧瞧,自古以来,只有失败者才会这样诅咒成功者。从海棠死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这个皇宫是个战场,里面的人只有两种选择:要么爬上顶端,自我的活着,要么被他人踩死,烂在淤泥里。
很显然,到现在为止,他已经成为了天下间至高无上的存在,成为了这个皇宫里,唯一的胜利者。
慈宁宫在烈火中化为了灰烬,追赶叛党回来的贺之靖,一言不发的望着他,然后转身就走,连礼都没行。
看来,那人是气大发了。他想。
事实证明,贺之靖比他想象中还要生气。称病在家半个月后,他接到了贺之靖辞官的奏折。他拿着那封奏折,当场将茶杯摔得粉碎!
贺之靖想走?不可能!除非他死!
但对方像是跟他卯上了般,每日上一份辞官的奏折,大有他不答应,便不罢休的架势。
在连续接到三十份相同的奏折后,他终于意识到,那人是真的想要辞官了。
他不明白那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勇王叛变是早晚的事,他不过是设了个圈套,让对方提前将计划实施而已,要他说,他没有将没过门的勇王妃一起处死,就已经是顾念着兄弟之情了。
至于卢太后,那个女人仗着太后的身份,三番五次跟他作对,他已经是一忍再忍了。要不是因为贺之靖的缘故,那个女人早不知道死了几回了。
明明他才是他应该一心效忠的君主,他才是这个世界上,跟他最亲密的人,那人为什么要为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跟他生气?
每天想这些烦心事太多的结果,就是他成功的病倒了。在冷水中泡了三个时辰后,他喝下太医配的,可以让病情加重的药,然后让魏公公通知贺之靖进宫。
他赌,贺之靖放不下他,他一定会来。
他赌赢了,贺之靖来了。从未用过任何他给的特权的贺之靖,第一次在宫廷内骑马。
望着贺之靖脸上遮掩不住的焦急神色,他紧绷着的心弦一松,陷入了昏迷之中。
靖平四年,蜀中一带爆发了瘟疫。
他原本是不想让贺之靖进蜀中的,朝堂里那么多人,怎么轮也轮不到他这个镇国辅助大将军去蜀中救治灾民。
但那人却执意要去,在那人在乾清宫外跪了一天一夜后,他只能答应让他去。
为了确保贺之靖的安全,他几乎将宫里所以的御医召集了起来,让他们跟大将军一同入蜀,随行的还有大理寺少卿符锦。符锦的理由很简单,他是蜀中人。于情于理,都应该回蜀中。
贺之靖跟那个叫符锦的一起入了蜀中,他也没因此轻松起来,除了要每日担心贺之靖的安全外,他接到了当初派去追赶卢家余孽的暗卫的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