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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元望了阮芳华一眼,又极欣赏的看了看连清澄,皇后娘娘大寿那晚他在场,所以自也看到了那幅龙凤图,皎皎荧光,交辉相映,能以此法画出绝世之画的人,也只有连清澄一人了,今日比试文采,他是个心高气傲的文人,只是身在朝廷不由己,所以即便连清澄的词藻比阮芳华更胜一筹,他也不得不违心而断了。
“老朽的题目很简单,仅两个字,朝世。”
连清澄闻言,默然瞥向阮芳华,见她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而应元的脸上微微有些不自然,冷声嘲讽道:“应大人的题目,果然是因材而出”。
“怎么,如果不会,还是趁早认输的好,省的到时候丢人。”
柳含语轻笑,秀指环绕不停转着自己的白娟。
“还没有比,柳小姐怎么就认定了我一定会输呢。”
连清澄意味莫测的看着她和应元,见两人眸中俱闪过一丝不自然,眯着眼淡淡的笑了笑,让寒烈准备好笔墨。
凤归邪触目望去,只见她笔锋飞转,不出片刻,宣纸上已近乎写满字,而阮芳华却拿着纸笔退回了马车里。
“千仇,去看看她在做什么。”
他凛眉紧盯着柳府的马车,回想起以往阮芳华的种种情意,这个女人,总让他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千仇的身影悄声消失,快的让人猝不及防,再返回时,阮芳华恰好也已拿着纸下了马车。
“主子,那里面”
他低声回禀,凤归邪听完,不屑的抿起唇,冷嘲道:“原来是这样”。
连清澄尚不知他们探到的消息,见阮芳华过来,极大度的让出一个空位。
“请阮小姐先亮题”。
阮芳华闻言也不推辞,含羞一笑,缓缓将宣纸打开平放在石桌上。
逶迤带绿水,迢递起朱楼,飞薨来驰道,垂杨荫御沟。
凝笳翼高盖,叠鼓送华辀,献纳云台表,功名良可收。
她喃喃念着阮芳华的诗,心中不住赞赏,借助京都的繁华气象来表达对功名事业的渴望,朝世朝世,无非封官授爵,阮芳华若是男子,不失为这朝堂中的一名豪才,可惜,大志抒小心,此生注定不会有好下场。
应元捋着白须,连连点头,“好诗,好诗,阮小姐不愧为才女”。
阮芳华含笑应下,抬头看向连清澄,眸中隐隐闪着几许挑衅。
连清澄无视她的目色,一手高举将宣纸迅速展开,四行小楷映入眼帘,起笔敦重典雅,既无媚笑之态,又无蝌蚪之蠢,轻重得宜,一气呵成,收笔似稍重,却更显笔锋不苟。
未读其诗,先叹其字,单单这一纸的霸气,阮芳华便已输了一半。
秋水娉婷凡尘静,漫山红英无息声。
天若灵犀知我意,繁华予舍皆随卿。
应元痴迷的望着那几行诗,面上微微动容,盛世无争,策马天涯,这是多少身居庙堂之人毕生渴望却不可及的心愿,连清澄却能做的如此潇洒。
“好一个‘繁华予舍皆随卿’。”
远处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连清澄弯起眉,缓缓将宣纸收起。
他居然也来了,今天还真是热闹。
“四皇子”。
应元一见来者是凤归邪,顿时变得毕恭毕敬起来。
柳无庸愁闷的推了推柳含语的胳膊,低声道:“四皇子来了,会不会坏了我们的计划?”
“怕什么,爹一向视他为眼中钉,若冒然插手这件事,他还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柳含语抽回自己的胳膊,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胆小怕事,哪有半分丞相府嫡子的样子,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哥哥。
“应大人,这两首诗,不知哪一首更胜一筹?”
凤归邪淡笑,话虽是在对应元说,狸眸却紧紧盯着连清澄。
“这”
应元犹豫着,面上为难,凤归邪话中的意思他岂会不明白,只是一边是柳丞相,一边是四皇子,虽然凤归邪不受宠,可到底是皇室中人,何况他背后还有太后撑腰,若得罪了他,岂不是等于得罪了皇上,但柳丞相,也是万万不能招惹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