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锦颜和云朵则仿佛无视一样,两个人一人一个酒壶,一边喝着小酒吃了小菜,一边看着湖光山色,丝毫没有被身边的人影响。
“不知两位小娘子,从哪里来,预备到哪里去?”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上前搭讪。
方锦颜头也不回,云朵则似笑非笑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纯金打制的牌子放在了桌子上,看着那个搭讪人的脸,冷冷地说道:“识字吗?”
那人还当真将牌子拿起来放在眼前细细端详,看了一会儿,突然脸色一变,赶紧小心翼翼地将牌子轻轻地放在桌子上,一脸敬畏和惊恐地看了看云朵和方锦颜,颤颤巍巍地弓着身子一边往后退,一变嘴里吞吞吐吐地说道:“草民失礼了,草民再也不敢了,草民得罪了……”只顾着倒退,没有注意身后,一个不小心竟然滑到,摔倒在地,一旁的客人先是不解,继而惊愕,直到那人摔倒,非但没有人敢笑,而是一会儿的功夫全部都跑走了。
等那些人都跑走了之后,云朵这才和方锦颜两个人偷笑起来。
“锦颜,你这个主意可行吗?”云朵一边笑着一边小声说道。
方锦颜端着杯子,双眼望着远山,青翠的山峦,碧绿的河水,轻柔的风,如此惬意的景色,却没有欣赏的心情。
“你之前说过,那个月冷清未必是淮山的仇家,既然不是,那么我就在想。这个人,会不会是冲着我来的?”
云朵道:“即便是冲着你来的,你也不至于将紫苑和玉竹借口送回方家去啊?你看我除了认识草药。我和你一样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你连雨点都不带,这万一……”
方锦颜举起杯子,示意云朵也举杯,两个人的杯子碰在一起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接着,酒从口入。一股热流从嗓子直直地落入了腹中,两个人的小脸都微微地散开了一抹红晕。
“其实,淮山的功夫除了白虹姐姐之外。我想不出还有谁可以打败他,可是这个月冷清,明明就是不想让淮山死,既然不想让他死。那么留下他自然是有用意。这个用意我之前一直不知道是什么,直到那一天我知道了元休,原来就是皇上,我才明白了一点。”
云朵却听不明白了,道:“锦颜,你在说什么,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方锦颜笑了,道:“支开紫苑和玉竹。不过就是想让月冷清知道,如果她是冲着我来的。那么我想她也未必是想让我死,既然不想让我死,那么一定是找我有话要说,所以……”
云朵道:“既然是这样,那么为什么要将紫苑和玉竹送回方家,出来的时候不带着不就行了?”
方锦颜则道:“她们回去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办,而且我找这个理由也不会让方家的人多想,不过就是认为我这个人的郡主脾气上来了,过两天,我自然会将她们接回来,也不敢怠慢她们两个,至于月冷清,我相信我身边的人越少,她出现的可能越大。”
云朵不知道方锦颜到底在想什么,但是也觉得她说的话有道理,只是一想到月冷清的功夫了得,不禁还是有些害怕,四周看看,低声说道:“那我们来这个地方她就一定会跟着来吗?”
方锦颜摇了摇头,道:“我其实并不知道月冷清,为什么到底要对付淮山,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针对我,我只是想早点找到她,因为找到了她,就可以找到救淮山的解药了。”
云朵听了这话才明白,原来方锦颜以身试险,无非就是想救赵淮山,想到这里,云朵不禁为方锦颜的这份痴情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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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场梅雨,几卷荷风,京城也已是烟水迷离。折香园里湿润的青苔在雨中纯净生长,这个季节,院子里很多的花草都已经盛开了,白色的栀子,粉色的海棠,红色的蔷薇,黄色的茉莉,以及茉莉在黄昏浮动的神秘幽香。
方锦颜起了一个大早,才下过雨后空气中有微凉的感觉,她站在凉亭中,远远望去,在细雨中的她越发地清瘦单薄,青梅煎好的茶水,放在一旁的石桌上散发着淡淡的清凉的热气,不远处,冷羿站在进门的地方,望着方锦颜,仿佛是一副完美的画卷,让冷羿都不忍上前去打扰了。
“官人,你看锦颜好象越发清瘦了。”随后跟来的白虹见冷羿站在那里望着方锦颜止步不前,便也停下脚步来轻声说道。
白虹说着话,看着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他的袍服雪白,一尘不染。他的头发墨黑,衬托出他发髻下珍珠白色脖颈的光泽。他的背脊挺直,挺秀的身材中,仿佛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
冷羿发现白虹正望着自己,便冲着白虹微微一笑,道:“只是淮山这件事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他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