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我可得站远点。”
闭上眼睛的沓斯克身体离得老远,看似使了很大劲,实际上只是增加了握力而已。
身体继续往后远离。
一股像蛞蝓似的触感从刀尖传到手臂,说实话,刀的质量不怎么样,绝不是亚洲进口的。可那绿色“蛞蝓”却非常轻易地被刀挑起,甩在地上。
边缘冰凉的触感使女人发出“咦”的一声的惊呼。
那“蛞蝓”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已经死了,失去了获取需求的工具,任谁都会感到失望吧。
“那是原本就有的伤口吗?”
“岩洞内的地面可不是你家客厅——”
沓斯克早已注意到……或许是不想给自己添麻烦。他可不想像出发那天叫来治疗被军官扇到脖子侧扭九十度的女人的男人一样,到最后坐在雪地和那个疯女人对望,明明不会矫正脱臼、扭伤骨头的患者,却还是要做些什么,还偏偏什么也做不到。到最后扭了脖子的女人被军官徒手板正。
注意到黑色虫子一瞬间钻到里面,然后……伤口消失了。
瞪大眼睛的他发出“唔”声,但他没有告诉女人的打算;女人也没有对他的惊呼作出反应,反复问着“好了没”。
也就是说虫子的身体伪装成了人体皮肉,并堵住或修复了原本被自己咬掉的部分……也可以这么想——虫子确实钻进了女人体内。
或许沓斯克会更加焦躁吧,就像十年前,邻居家小孩在自家游泳池里淹死时、马路上大声喧哗然后被撞死的弟弟一模一样,罪恶感从脑后蔓延到脚心……本来他都可以挽救,本来他可以做个善人。
红色液体在左袖内完全干燥凝固,沓斯克颤抖着微笑的面孔,“嘿,这可真是有够可怕的,那两对眼点看得我有些发慌,你要报复一下吗?”
“不,绝对不要!万一又附着在脸上……不,我不会再往下想的!快丢掉啊!最好丢进火山口。”
女人心悸似的摸了摸后颈,没有察觉到异常,这才安心下来。
沓斯克用刀挑起绿色的粘液片,朝下的面有一排排颗粒状物,扣下一两颗,塞进左手伤口处。
长发男子扯了扯自己的胡子。
不得不说,再过几个月,如果他没穿衣服的话,就是个晚期猿人。
打理自己确实挺重要的,他没有这种心思,这都是因关心其他人导致;可与其说是关心,不如说是自我满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确实不是什么坏事。
他望着人群中的一堆一堆,看起来不只是厌恶。讨厌同族并不是个坏想法,起码可以证明这个个体拥有强烈的自我意识,只是不怎么会听从指挥。
附近别说是树,就连植物都没有生长,来的路上到时有些稀疏的杂草。
他很失落,妄想追求大型骗局的报酬,到头来却和别人一样,都是个想法浅薄的人;被骗前是半点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可说是在社会中卸下了防备。想起在以为好不容易被选中而兴奋的出发前还在向朋友炫耀的自己,现在都感到愚蠢。
他不适合嘈杂的坏境,同样的,也不适合智者的宁静,他应该承认的是,自己最适合随波逐流,就像自己去报名时劝阻自己的亲人一样,按他们的想法,按大部分人都想法行动就好。
可长发男子偏偏想法独特。
人确实是会改变的,可有种说法是本性难移,换了种坏境人就能改变吗?应该只是换了个交际圈而已。
地面因为被频繁踩踏被压得扁平,有些干燥的土地开始细沙化。有些人终于受不了变天的温度,脱去本就不多的衣物,赤脚在地上走,到后来脚上沾满泥沙。
但赤脚踩松软泥沙的感觉真的很令人舒心,因为这里不像原来的陆地有各种尖锐物。
附近就是湖泊,所以他们并不担心。
长发男子和所有人都认识,可所有人都不会在任何场合提到他,被无视或许是一种天赋,也就不会被任何人说坏话。
队伍中每个人残留在记忆一侧极其狭窄的片段,就是关于他的记忆,即使是已经辱骂翻脸的普莱德脑中也只有勉强能叫出名字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