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武将,严格来说武将就没有丁忧一说;
第二,特殊岗位人才,比如说御医、钦天监官员等,朝廷很难找到人替代他们;
第三,不是武将但与战事有关的人,比如说地方官员的辖区内出现了叛乱,正在组织平叛工作;
除此之外,还有一类人也可以夺情,那就是主政一方的父母官,百姓自发为他请命夺情,不过这类人很少。
这不过需要特别说明的是,巡抚、总督一类的封疆大吏,明初一般都准许丁忧,明中后期则普遍夺情。
总的来说,能够“依法”夺情的人都是身系国家安危或者皇帝确实离不开的人。
严嵩是死了老婆,自然不在太祖制定的需要丁忧的范畴,严嵩是不必丁忧的,而严世番不同啊。
何况,让严世番丁忧也不影响朝政,他徐阶感觉自己的身体和精神,还能再为国家工作二十年。
只是万没想到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被严世番玩出花来。
第二日一早,严嵩洗漱后穿好朝服去灵堂看了眼,就在严世番搀扶下出了府门上了大轿赶往西苑,严世番也跟在后面。
接到圣旨,自然要去谢恩。
严世番随着严嵩入了西苑,在永寿宫觐见嘉靖皇帝谢恩,这些不过都是繁文缛节,如果不是严嵩带着严世番进来,往常嘉靖皇帝都是让人直接在永寿宫外行礼就算完。
待严世番谢恩后,嘉靖皇帝才叹道:“汝母也是高寿之人,当不留遗憾,不过这后事,你务必办的风风光光。”
严世番口里喊着遵旨,一边又跪下磕头。
等严世番磕完头起来,嘉靖皇帝看了眼严嵩,又看看严世番,这才又说道:“汝家想来事儿也不少,你先回去吧。”
严世番知道,虽然自己在内阁帮助父亲处理公务,可毕竟不是内阁大学士,即便得到过嘉靖皇帝允许。
这两日因为家里的事儿,严嵩都是告假在家,皇帝让自己回家留下父亲,想来也是要说内阁的事儿。
现在内阁里只有两人,父亲不能当值,就只剩下徐阶一人,自然是不行的。
要么父亲回内阁办公,要么就是增补阁臣,可是增补阁臣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定下来的,所以让父亲会内阁处理公务怕才是皇帝现在要做的。
从永寿宫告退出来,严嵩就在琢磨这事儿。
以嘉靖皇帝对严嵩的依仗,应该是会答应才对,还没出西苑就看见远远的几个太监内侍过来,内侍手里还捧着奏疏。
这一幕严世番当然熟悉,都是内阁移交到司礼监的公文,走在人群最前面的自然是高忠,身后还有个太监,他也是认得的,就是陈矩。
和高忠客套两句,两边擦身而过。
走出两步,严嵩勐然间站定,不自觉回头又看了眼高忠和陈矩的背影。
以往,陈矩和魏广德来往都很是隐蔽,不过现在已经不在遮遮掩掩,其根本还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外廷已经有人注意到了。
虽然真真假假不好判断,可是确实传出了风声,也不知道是被人发现还是宫里或者魏家有人不小心传出去的,总之有些暴露。
魏家不少人见过陈矩,宫里皇帝也派他去联系过魏广德,到底哪头出了岔子还真不好说。
所以,魏广德和陈矩有时候碰面也不再遮遮掩掩,这样的消息,严世番自然也是知道的。
而且,严世番知道的比外廷传开还要略早一些,那都是永寿宫里的人传出来的。
不过,那时候的严世番还以为是陈矩得了皇帝的命令去见的魏广德,并没多想,可今儿看到高忠和陈矩,以二人的关系,他开始有所猜疑了。
和裕王府不同,裕王府一开始就知道魏广德在宫里消息很靠谱,单单是陈矩,很多消息自然是不会提前知道的,所以裕王府也有一些猜测。
严世番怀疑高忠,其实并不难,宫里的太监,依仗的除了皇帝还能靠谁?
裕王,如果正常情况发展下去,将来就会成为紫禁城里的主人,这些太监,除了黄锦外,谁不想早早的靠向裕王那边。
而在永寿宫里,嘉靖皇帝看着严嵩馒头银发也是颇多感慨。
看到他,不自觉他就想到了夏言,进而想到了张总,甚至还有记忆已经模湖的杨廷和等人。
或许,这就是老年人常思既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