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盛氏眉心一跳。
胡月英哭泣都忘记了,呆呆地看着谢夫人。
盛夫人说:“谢夫人这是什么意思?是要赖掉吗?”
盛氏蹙眉,她这继母口无遮拦的,“娘这是什么话,谢夫人定是不会推卸什么的。”
王夫人作为谢家的出嫁女,“我也不记得我娘家还有一位刘姓的亲戚,怕是胡夫人自己弄错了吧,这姑娘家的还是得看人看清楚点。”委婉的意思就是,你自己女儿被不明不白骗了清白,还乱污蔑人。
胡盛氏气的胸口一起一伏的,“怎么可能,英儿……”
“他明明说是谢府的舅爷,怎么会……”
谢夫人放下茶盏,“前一段时间的确是有一位刘姓的公子住在谢府。”
胡盛氏希翼地看向谢夫人。
“此人乃是我夫君小妾兄长之子,姓刘,名成,胡小姐,可是否?谢府的舅爷?他也敢称?怕是胡小姐被此人给骗了。”谢夫人这才悠悠地说。
王夫人捂着嘴嗤笑,“舅爷?嫂嫂的侄儿前一阵子才刚来过已经回京了,那才是正儿八经的舅爷。”
夫人们都捂着嘴笑。
这脸丢人可就丢大发了。
胡月英一副欲死的神情,瘦弱的身子摇摇欲坠。
胡盛氏尴尬地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是吗,是,是我弄错了。”
盛氏打个圆场:“想必都是一场误会,让大家看了笑话,筵席已经准备好了,还请给位屈尊移驾。”
盛氏的面子谢夫人还是要给的,理了理袖子,率先起身,“那我们赶紧过去吧,尊客也在外面候着呢。”尊客指的是男人,筵席一般用几面屏风把男女隔开,女人先入场。
胡盛氏哪还有脸面留下来吃饭了,扯着胡月英走了,盛夫人脸上也不好看,她还作死的帮胡盛氏说话,这下子不要说攀关系了,不被踢出圈子已经不错了。
作为胡盛氏的大姐,胡月英的大姨,盛氏脸上也无光,更何况还发生在这样的场合,盛氏对盛夫人说:“你们好自为之,日后有此等好事还是不用选在我家,我家还没有这等福气!”
盛夫人气的都要昏厥了,偏偏这个时候还不能把这个已经跳出去了的继女怎么样。
张盛氏扶助盛夫人,“娘,要不咱们也回去?”张盛氏也被臊的没脸了。
“算了,待一会儿吧,就这样回去岂不更没有脸面?”
女客们都落座了,盛氏看了看云家大房的方向,没有闹腾出什么事情,也让盛氏松了口气,原本应该是最亲近的两门亲戚,却成了最让她头疼的两门,割舍不得,还必须这么供着,真是最为难了。
把女客们都安顿好,盛氏才让人去告诉云仲全。男客熙熙攘攘地入座。
筵席间的气氛颇为融洽。
正当开宴之时,门口的小门童跑过来跟云仲全耳边嘀咕了几声,云仲全惊讶,对门童说:“先请进来再说。”
不一会儿,“原来我不请再来,不会介意吧?”宋阁老含笑地跨进来。
官场上的哪有不认识宋阁老的,谢大人和王大人都站起来,“宋阁老……”
宋阁老摆摆手,“私下场合,不必多礼,都坐下好了。”
“宋阁老能来,是学生的荣幸。”云仲全快步上前恭迎。
宋阁老说:“日后便是邻里了,还是要相互照顾的。”
这一个炸弹下来,不光把云仲全砸晕了,把其他人也砸晕了,这什么意思?宋阁老这是搬到这个小村子里来了?这村子什么风水啊?
不少人都生出心思要在这儿买地了。
宋阁老又说:“人老了就是图清净,这儿山清水秀的是个养老的好地方,要是人多了,可就不好了。”
其中的警告大家也听得出来,官场上混的哪个不是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