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卿都平身吧,先各自散去归家,待有要事,朕自会召见尔等。”
说完,又对醇亲王道:
“皇叔与我一起进宫吧。”
说完便翻身上马,又让人牵来一匹马给醇亲王,两人一同骑马进宫,朝着最中央的勤政殿走去。
那里是大启历代帝王的起居所,也是整个国家最高权力的象征。
从今天起,这整座宫城都将归李洵所支配。
骑着马走在宫道上,是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感官。
这是属于帝王的特权。
除了帝王,没有任何人可以在宫城里骑马,除了皇后太后,贵妃,太子,其余的人没有特别的恩准,在宫里都只能步行。
曾经的李洵,身为皇长子也只能步行。
至今他仍然记得七岁那年离开右相府,走进这宫城时的心情,宏伟幽深宫城,来之前被叮嘱了上百次的森严宫规,都让他对这宫城,对嘉佑帝这君父又向往又畏惧。
走在宫道之中,他觉得自己是如此渺小,如同海浪上翻滚的孤舟一般。
可如今,他成了这宫城的主人。
他可以赐予任何人在宫中骑马的权力。
曾经的弱小无助,早已经离他远去。
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心绪,李洵问醇亲王:
“父皇那边如何?”
&
nbsp;醇亲王道:
“有五皇子与容将军在,应当是走不远的。”
李洵轻拉缰绳驻马,吩咐自己这边随行的将军:
“带五个营的人,去接一接他们。”
大启的情况不同于沙国,嘉佑帝若逃到了江南,再纠集一帮人手东山再起,必然会对江南这种赋税重地造成严重的损失。
所以,李洵是绝不容许嘉佑帝和跟着嘉佑帝一起逃跑的皇子们逃脱的。
被李洵记挂着的嘉佑帝等人,确实如醇亲王所说,并没有走得太远。
他们在李洵抵达京城前一日就已经秘密从京城东门离开了。
当时整个京城都在备战,上万的精锐禁军押送着一些看起来像是军需的车马,并不会让人怀疑。
嘉佑帝不确定李洵什么时候会攻入京城发现他已经离开,为了稳妥,他一路上都下令不准停歇,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路去海边。
然而,人和马都是血肉之躯,在连续赶路两百里后,整个队伍就再也坚持不住,必须要停下来进行彻底的休整了。
从未这么快赶过路的达官贵人和女眷们都叫苦不迭,只有五皇子尚且还能打起精神,组织带出来的宫女太监厨子们,张罗整个队伍的饭菜。
皇帝后妃与皇子们,还有那些权贵们,尚且吃上了还算精心烹制的热菜热饭,底下的禁军士兵们,就只能凑合着冷水与干粮吃一些。
如今已经是十月底,北方的夜晚已经有霜冻,所有人都很冷。
尤其是士兵们,他们可没法住进温暖的帐篷,还披上皮裘,烤着暖炉子取暖。
五皇子骑着马逡巡了一趟,然后到帐篷里对嘉佑帝道:
“父皇,外头太冷了,只怕士兵们要冻出病来。不如儿臣让人给他们熬些姜汤,也好叫他们感念您的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