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夏茗额角黑线,他压低声音说:“妇科我也懂,现在你闭嘴。”
被他一“凶”,盛一诺还真闭嘴了,她红着脸喘息连连,轻柔的被子起起伏伏,这一夜对施夏茗来说,真是既释然又拘谨。
相比起这对夫妻的幸福甜蜜,薄彦那边就不太好了。他买好了机票,带明月从薄明家搬了出来,住在胜景酒店。明月看着总统套房外的夜幕,想着在茶馆时施夏茗的话,心里酸得不行。
薄彦坐在她身后抽烟,抽了一根又一根,明月回过神来皱着眉看向他说:“你怎么抽那么多烟?你已经很久不抽烟了。”
薄彦放下手里的烟笑着说:“我戒烟是因为你不喜欢,但看来你也没多在意我,我抽不抽又有什么关系?”
明月:“我哪有不在意你?”
“你在意我吗?”薄彦的笑容变得苦涩悲凉,“你到现在脑子里还想着旧情人,还当着我的面怀念他,你知道我有多恨我自己吗?我恨自己怎么这么窝囊。”
明月面无表情:“可你忽略了一点,这些事都是你哥安排出来的,如果没有他的介入,事情根本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看来明月也不傻,也看出来了她和盛一诺交锋跟薄明有关,薄彦冷淡地笑着说:“是的,他的确有很大一部分责任,所以我不怪你,也不怪他,我只怪我自己。”他站起身舒了口气,笑意加深,“老婆,我爱你,但我的耐心越来越少了,它总会有消磨干净的一天,等到那时,就会开始消磨我对你的爱,别挥霍我的爱。”他说完便转身出了房间,还帮她关上了门。
明月在屋里听见孩子找妈妈,薄彦安慰孩子说:“妈妈不舒服,要休息一会,不要打搅她。”
孩子特别懂事,听到妈妈不舒服立刻乖乖地闭上了嘴,跟爸爸说:“那我不出声,不打搅妈妈休息,妈妈要好好的,将来我要让妈妈什么也不做,每天只吃吃喝喝。”
明月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她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心里对于孩子和家庭的愧疚几乎淹没了她,而更让人绝望的是,即便此刻她也无法忘记十天后施夏茗的婚礼。
一切的始作俑者薄明同样在意那场婚礼,他孤身一人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桌上的资料,那是盛一诺的入职登记表,上面有她的两寸照片。
他手里还有很多胜景酒店活动的照片,那些照片上都留有盛一诺的身影,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抚过照片上的女孩,从她刚入酒店到一步步成为大堂经理,风姿越来越好,他都看在眼里,看着她成长。
如今,他看了这么多年的女人要嫁给别人了,而他似乎也找不出更好的办法去阻止,他好像只能放手,可是……真的不甘心。
左手无名指处还留有戒指的痕迹,他开始回想十年前妻子去世时的画面,她怨恨他对她没有真心,怨恨这个家的冷漠,怨恨拥有疾病的身体,怨恨这个世界的一切。
她闭上眼之前曾跟他说:“我但愿你有一天也尝到求而不得,被人漠视的滋味”——这句话仿佛魔咒一般,真的实现了。她让他答应十年内不再婚,不摘婚戒,他哪想到今后还会有所珍爱,为了让死者没有遗憾便答应了下来,谁知这却成了让他错过爱人的原因。
想着这些,薄明勾唇笑了,他抬手捂住脸,再次放下手时表情已经恢复如初。
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让他就这么放弃他真的做不到,其实婚姻不过薄纸一张,就像他弟弟和明月。如果施夏茗选择和明月复合,那他们必然会离婚,由此可见婚姻其实很脆弱。
所以,就算盛一诺即将嫁做人妇,他也不是完全没机会了,不是么?
想完这些,薄明起身去了办公室里的休息室休息,关灯之后辗转反侧,最终还是起来服了安眠药。
婚礼的日子如期而至,这一天盛一诺是最美丽的新娘,但因为各种原因,她也提不出什么伴娘的人选,甚至连可以邀请的宾客也没有那么几个。为了撑场面,盛一诺邀请了胜景酒店相熟的所有同事,包括前老板薄明。这是在征得施夏茗同意后邀请的。
其实施夏茗很乐意他来参加婚礼,只有让他亲眼目睹这一切,才会在他心里造成压力。而他本人,将会是这一天最夺目的男人。
化妆间里,岳美华帮盛一诺梳着头,盛一诺的头发很长,可以绾成各种发髻,绾好之后再戴上镶满钻石价值不菲的王冠和飘逸美丽的头纱,朦朦胧胧中,竟似画上的人一样。
岳美华不由感叹道:“我儿子眼光到底是不差的,一诺可真是漂亮。”
盛一诺有些害羞地想摸摸脸,但抬起手才想起来她戴着头纱,纱面很长,直直地垂到裙摆上,婚纱的裙摆也很大,拖在地面上很长一段,她垂眼望了望,有点担心自己会跌倒。
“因为你没有父母,所以呆会就由你公公挽着你出去。”岳美华温和地说。
盛一诺点点头说:“伯母有心了。”
“还叫伯母呢?”岳美华意味深长地笑道。
事已至此,她也不再期望儿子可以娶一个自己满意的儿媳,既然都已经结婚了,她不打算学电视剧那些恶婆婆闹得家里鸡犬不宁,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