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般风情与谁说风雨
桌上食盘中精致的吃食已经不再冒出腾腾的热气。白灼解决掉了小蒸笼里的最后一个汤包后,掏出手帕擦了擦嘴。
抬眼望向情绪缓和了一些的洛月升。又低头看了看对方丝毫未动的早膳。不自觉的抿了抿唇。
虾仁蒸蛋,不吃会很可惜啊。“月升,你这个蒸蛋……”
洛月升微微瞪了她一眼,伸出手将虾仁蒸蛋端在手中,拿起汤匙,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二夫人,您吃慢些,小心噎着。”夏恩体贴的说道。
洛月升有些恶狠狠的吞食着蒸蛋,明明是滑嫩无比的口感,却一定要用牙齿狠狠的咀嚼上几口才满意。
一想到白灼这一个月以来坐以待毙的模样,洛月升就是一肚子的气。吃吃吃!她就知道吃。昨天的喜宴是那么重要,她却居然在自己屋里长睡不醒。自己嫁到王府的时间已是一年有余,但从前与白灼却是交集甚少,几次见面,白灼都是一副哀伤愁怨的样子。她明白,白灼作为王爷明媒正娶的嫡妻,面容身材气质没有哪一样是输给了苏情,但王爷却十分的厌恶她,就连王府里的下人们对她都并未抱有如同对待王妃一般的尊重。落水事件后,自己与她逐渐亲密,大夫说或许是溺水时间太久使得白灼的脑子受到了影响,从而导致了失忆。可这失忆的也太彻底了!平日里看起来一副什么事儿都漠不关心的淡然模样,可一提到吃……。这哪里是堂堂王妃该有的行为!总之,真是越想越可气!洛月升不禁有些恶狠狠道,“我要是再吃慢些,指不定这蒸蛋就落入某人的肚里了。”
听到洛月升这么说,站在一旁的玉离儿急忙辩驳,“二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家王妃才不会随意抢他人的吃食。”
“怎么不会?这王爷和三夫人的早膳不就被抢来了么?”夏恩气鼓鼓反击。
“那也是因为绿罗抢了我们王妃的梅花糕在先!”
“一盘梅花糕换王爷和三夫人两人份的早膳,你也好意思说!”
“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
“好了好了,不就是一份早膳么?值得你两生气?都各自消消火。”白灼开口安抚道。“所以说这个人一饿肚子,就容易不开心,来,离儿,小恩,都坐下来吃饭。哪有平白让自己生气饿肚子的道理?”
玉离儿和夏恩都嘟着嘴,把头转向了一边,谁都不看谁。
白灼端起茶杯,瞧见洛月升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只得叹了口气,“这麻烦都还没来找我们,你两就开始自找麻烦。”抿了口茶,“小恩,我知道你对我有些意见。你似乎是觉得这麻烦是我带给你家主子的。”夏恩咬着嘴唇不出声。
“王妃才没有……”
“离儿你先听我说完。”玉离儿欲为白灼辩解,却被她打断。
白灼勾了勾嘴角,“小恩,你以为苏情光想对付我么?她既然容不下我,就能容的下月升?”夏恩更加用力的咬着嘴唇。
“她能招惹我们一次,就一定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你告诉我,你觉得我们能撑到第几次?又或者说,你觉得你们,能撑到第几次?”
夏恩低着头,嘴唇已经被她咬的毫无血色。白灼垂着眼,用手指抚弄着汤匙,“我说这些话,并非想要刺痛你。只是不希望你明明一心为了月升,却还帮了倒忙。”抬头,望向洛月升,“月升,我知你心中顾虑。往日的事情我是什么都不记得,但这一个月来在王府中的点滴却也多少让我了解了现下的处境。”白灼轻轻握住了洛月升有些颤抖的指尖,“都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而人若犯我,咱们就礼让三分。”
“可苏情是想置你我于死地!”洛月升垂着眼咬牙切齿道。
“我知道,”白灼笑了笑,安抚似的拍了拍对方的指尖,“可这人不还说么,人再犯我,我还一针。人还犯我…”拿起手中的筷子快狠准的夹住洛月升碗里的虾仁,“那就只有,斩草除根了。”说罢迅速将虾仁塞进嘴里,满足的眯起眼笑的像是只偷腥的猫。
洛月升伸出手指戳了戳这只贪吃猫的脸,“你啊,除了靠着嘴皮子骗点儿吃食,还会什么?”
“我会的可多了。”白灼高深莫测的笑了笑,“我还听得懂鸟儿的话。”
洛月升睨了她一眼,“喔?我倒是不知道你还有这般本事?”
“鸣悦。”白灼朝着鸟笼唤道。鸣悦十分配合的“啾”了一声。白灼抚着下巴,一本正经的解释道,“鸣悦这是说,苏情这等妖物现在兴风作浪正是不可一世的猖狂,你我二人切记不可自找麻烦的去挑衅于她,否则她手下残暴成性的凌王必定会将你我二人堕入畜生道,来世一个做鸟儿,一个做猫。”
看着白灼一本正经的胡诌样,洛月升不自觉的笑出了声,而一旁的玉离儿和夏恩,也忍不住掩面而笑。
看着这几人的脸上总算是有了些笑意,白灼垂下眼,露出了些许放心的神色。
突然,洛月升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站起来,“糟了,今日是苏情和王爷成亲后的第一天,这会儿她理应去你那儿给你福礼。”
听到她这么一说,玉离儿也面露急色,一把就拉住白灼的胳膊,“二夫人说的对,王妃,快和我回去,若是三夫人去了惊蛰苑,发现你不在,指不定会在王爷跟前怎样的添油加醋!”
可白灼并未起身,只是闭着眼似乎在沉思着什么,鼻翼轻轻的动了动。
“看来我们是没必要回去了。”睁开眼,白灼淡淡的说道。
洛月升和夏恩面面相觑,而玉离儿却似乎懂了些什么。
“王妃,莫非是……”玉离儿试探的问。
白灼脸上略过一缕似笑非笑,“你猜得没错,似乎是偷吃本王妃梅花糕的耗子来福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