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周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徐宁离开的这短短时间,广州这边的事情,几乎都是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丝毫也未因徐宁不在,而耽搁下来。
短短的十几天时间,马周就带着剩下的僚人,在广州西南方向,圈出了一块上千亩的土地,这地方毗邻高州,跟崖州又是隔海相望。
按照徐宁的要求,这地方又是离着海岸线很近,从海岸这里向高州方向,地势便一路走高,形成一个大约三四十度的斜坡。
翻过了这面斜坡,视线中便是一望无垠的平地,如今已是快八月的季节,田地里麦穗儿饱满,压的整颗麦杆儿都弯下身子。
只可惜,这样的景象,却是看的徐宁不由可惜,就这样的肥田,又是雨水充足的岭南,要是全种上双季稻的话,估计,一年的稻子用来喂马都是多余的。
然而,冯盎也不知是出于私心,还是压根就没想过双季稻,这大片大片的肥田里,竟然都让俚人们种上了粟米这种作物。
这就是典型的浪费资源,徐宁忽然觉得,冯盎真是死得不冤,就这样的做法,竟然还不容许僚人们下山。
而且,如果冯盎当初不作死的话,徐宁压根也没想过,要僚人们占据这些平地,在徐宁的计划中,广州这边的僚人,压根都不需要种植的。
岭南到处都是宝贝,就差一双会发现的眼睛了,除了南扶州的那些矿山之外,还有一样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海盐了。
徐宁让马周将地圈在这里,目的就是为了在这里建一座盐场,大唐的盐都缺成什么样子了,如今还巴巴的靠着井盐跟矿盐在提炼。
要是在广州这里建一座海盐,遇上好的季节来临,那单单只是广州这里的海盐,就能满足大唐一大半的需求量了。
一大半大唐的海盐,那样庞大的数字,换算成钱的话,那估计,到时候大唐的府库,就该重新再建一座了吧!
别忘了,还有南扶州的几座矿山,这次来岭南时,格物院的刘双翼也一起跟了来,同时带来的,还有格物院跟虞部司的几名工匠们,专门负责采矿的事宜。
至于崖州的那边,才是徐宁这次需要大面积种植的地方,橡胶树、胡椒等等,放眼整个大唐,大概也就崖州这里才能适合种植橡胶树了。
崖州这地方,先前都是冯智戴在经营,按照冯盎这个土皇帝的想法,整个岭南都是他冯氏的产业,因此,每一州都分别有他的儿子们在管理。
只可惜,这次却被徐宁快刀斩乱麻,直接就连根拔起了!
徐宁为此还专门去了一趟崖州,不得不从心底里说,冯智戴的确将崖州管理的不错,大片大片的荒地被开发出来,水利设施也算齐全。
徐宁便动了要将冯智戴留下来的打算,如今的冯智戴,听话的就像个小绵羊似的,不管是出于表象还是实心,但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有些事还真离不开冯智戴。
俚人的几个部落首领,在得知冯盎连根拔起后,几乎连夜便召集起部落的俚人,逃进了云开大雾两座大山,一副要跟徐宁拼命的架势。
结果,徐宁跟丘行恭商量着,准备再度出兵平叛时,冯智戴却在这时主动请缨,单枪匹马的去了大山。
对于冯智戴的主动请缨,先前别说是丘行恭跟马周阻拦了,便是徐宁也有些不太放心,这等同于就是放虎归山了!
可最后,徐宁还是被冯智戴说服,反正左右那些俚人首领已经造反,留给他们最坏的结果,也是集结兵力平叛!
但现在,如果能借着冯智戴,说服那些俚人的首领,那就免去了一次大动干戈,就算冯智戴到了那边食言而肥,也无非就还是平叛而已。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冯智戴进山后,不到一天的时间,竟然就说服了那些俚人首领,几乎没费一兵一卒,全部都从山里走了出来。
这样的结果,看的丘行恭一脸担忧,然而,徐宁却是一脸的无所谓,转而望着皱眉的丘行恭道:“丘将军这是在担心,冯智戴成为第二个冯盎吗?”
“大总管难道不担心?”听到徐宁这无所谓的话,丘行恭的眉头皱的更深,禁不住深深吸了口气,目光盯着远处的冯智戴道:“此子在俚人那里的威望太高了!”
“放心吧!”徐宁听着丘行恭这话,顿时笑了起来道:“冯盎之前在岭南,那是因为长安那边,压根就没将岭南这里当回事,说起岭南时,向来都是谈虎色变!”
这话落下时,目光便也望向远处的冯智戴,忍不住轻笑一声道:“但从今往后,可就不一样了,岭南这里只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