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贵嫔愣了一下,急匆匆的换了身衣裳,即刻迎了出去,“嫔妾给太后娘娘、皇上请安,嫔妾不知您们尊驾造访,衣裳不整,还望太后皇上多担待。”
贞贵嫔只来得及换了身宫装,发鬓却是未绾的,明桢帝也知道此事不能责怪贞贵嫔,也只是淡淡略过贞贵嫔并不合规矩的着装,只让贞贵嫔将六皇子抱出来。
尽管一肚子疑惑,贞贵嫔还是顺从的将儿子抱了出来。
“朱御医给六皇子瞧瞧吧。”楼北辞额首道。
朱御医擅长儿童疑难杂症,也是在江湖上有些名望的。
贞贵嫔有些不安的咽了咽口水,纠结一番,到底心疼儿子,还是问了出来:“太后娘娘,可是小六有什么……问题?”
事已至此,也不必再相瞒,楼北辞抿了抿唇,委婉道:“小六刚出生时,太医便查出小六肝脏有些虚。”
贞贵嫔虽未学过医,却也是在杏林世家里长大,自是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虽不明白为何自家爷爷没有来,可贞贵嫔还是很有眼色的退到一旁,并未打扰朱御医。
看着朱御医把完脉后,叹了口气,随手拿起一个玩具,在六皇子眼前晃了几圈,六皇子毫无反应。
众人大惊失色。
贞贵嫔面如死灰,她之前只以为小六还小,尚未发育完全,可今日看到朱御医的动作,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贞贵嫔咬着嘴唇,低声抽泣,心里却是恨极了那些给她使过绊子的妃嫔。
“可有痊愈的可能?”楼北辞看着在榻上自娱自乐,浑然不觉自己一生,已注定与旁人不一般的六皇子,叹了口气,眼中满满的爱怜。
“若是从小就静养,微臣有六分把握能让六皇子与旁人无疑,却是不能习武……”朱御医犹豫一番,还是说的保守了些,其实痊愈的可能性是七八成。
一般宫里的太医们,多多少少都会将病情说的严重些,这是人之本性,楼北辞皱了皱眉头,也没说什么。
“朕要听实话!”明桢帝却不是那般好说话的。
“……微臣最多有七八成的把握!”朱御医咬咬牙,看来此次必须要治好六皇子了,否则乌沙不保……
“朱御医医术一向告明,研究幼儿的疑难杂症也耗费了一生,哀家与皇上也是及看重你的,六皇子便交给你了,哀家希望你竭尽全力!”楼北辞半捧半夸,硬是让朱御医骑虎难下,只好接下了这烫手的山芋。
“若是需要些什么,朱御医尽管提出来。”明桢帝脸色呢和煦了许多。
“六皇子身子骨不弱,可扔需要微臣每日观察疗养……”朱御医面不改色。
“六皇子一月后搬入如山山庄,由朱御医全权负责疗养。”明桢帝本想说即刻,却看到贞贵嫔不舍的模样,皱了皱眉,还是心软了。
“唉,贞贵嫔好好收拾一下小六的行李吧,将随从的人也确认一下,待小六养好了身子,自然会回来的,也莫太伤心了。”楼北辞对贞贵嫔难得一见的温和与亲近。
可贞贵嫔此刻脑子却是空空的,双眼无神的送走了两巨头后,抱着六皇子哭了起来。
一月后,六皇子出宫,贞贵嫔却是前脚送走六皇子,后脚便病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贞贵嫔足足病了一月也不见有任何起色。
明桢帝不愿提及六皇子与贞贵嫔,贞贵嫔病了后,也就顺妃去过几次,一时便失了宠。
直至楼北辞在明桢帝跟前提了一番,这位可怜的贵嫔娘娘才晋了位,搬进了景阳宫。
年底将淑贵妃的晋封礼匆匆举行后,繁忙的元旦一过,明桢帝便提出了亲征一事,前朝后宫轰动之,支持与反对各占一半,明桢帝执意亲征,群臣在利欲熏心与明桢帝明里暗里的威胁下,只好妥协。
选秀一事也提前提了上来,魏皇后怀孕,选秀一事便落在了楼北辞身上,楼北辞最不耐烦这种,便将刚刚入职的淑贵妃抓了出来。
此次亲征一事,明桢帝也将暗里的势力也转到了明面上来,前朝格局一改,明桢帝才算是真的手握大权。
因此那些新起之秀府中的姑娘,也全在选秀的名单之中,也是早就圈了下来的。
因打仗一事,这次大选并没大办,几次筛选下来,却也足足有十二人入了宫。
位分最高的四位贵人,家族都是新起之秀,分别是沈家嫡长女沈珮安,吴家嫡次女吴悠儿,洛家嫡次女洛钧,何家嫡长女何沉香。
其中洛家小姐与何家小姐是表姐妹。
其次便是罗常在,风常在,木常在,玉常在,张答应,刘答应,彭答应,郭答应。
三月后,明桢帝亲征,楼北辞搭着魏皇后的手,领着众妃站在宫门前送行。
看着在马背上器宇轩昂的儿子,楼北辞感慨万千,直到明桢帝的背影渐渐消失,楼北辞才叹了口气,“回宫吧,你们也都乏了,不必再去关雎宫请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