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聚鼎阁虽是属于极会管理范围内,一年之中也会大量的给极会进贡,但是其真正主导者却是一个神秘的富商,据说在中原大地上他的产业遍布各地。但是聚鼎阁这样的巨型商业中心,极会还是派出了大量人手干预,这曲凝眉便是其中之一。然而这也不是曲凝眉真正出现在始元城的原因,他的人早在几天前接手了一个非常棘手的任务,那便是要犯顾承通出逃,为此事典狱坊那边定会为此死不少人。然而这些都与曲凝眉无关,现在她若是找不回来这顾承通,那她的也是一样的惨烈。还好军机坊也不是个小坊,耳目也算通达,很快就听到有风声说顾承通会现身聚鼎阁,但这几日过去却是丝毫没有动静,而且还碰到了若竹四处打听顾承通的消息,想要把人找来问问他是否与他的师傅勾结了什么,但是什么也没问出来,反倒被若竹套了消息。
“这李若竹还真是和他师傅一样,狡诈的很。不过看他那样子却也不像真有什么线索,他身边那个人我们也惹不起。武功深不可测,还一口气出价三万两黄金,不知道什么来头。”曲凝眉和她坊中司用商讨着此事怎么办。
“我倒是觉得这随行人像是自己人,黑斗笠金纹,我似乎记得有这么个人物。”一个军师样的人唯唯诺诺地回答者,知道此事办不好大家都得一起遭殃。
“这三人倒是无所谓了,反正上面的指示也是不能动他们。主要是这拍卖会眼看着就要结束了,姓顾的还是没有露头,你们再安排人上上下下排查一下吧,但是注意别让这个李若竹知道了他师傅出逃的事情,恐生事端。”曲凝眉无奈的安排着,心中的确是焦躁难安。
“报告坊主,有情况。”一声急报缓解了曲凝眉着急的心情,“坊主,探子说在拍场见到一个一直举价的人,但这人很是奇怪,衣着不像是给得起如此高价的人,后来三万两叫价一出,这人往后座看了看,随后后座的人起身走了,探子眼尖,便加急来报,很可能是顾承通。”
“那你们倒是追啊。快滚,找不回来拿你们是问!”曲凝眉此时顾不得优雅得体了,急急忙忙随探子出了门。
此时聚鼎阁的大堂中,杜立的一声叫价,惊了若竹一跳,按照杜立不是很靠谱的行事来看,他也不知道眼前这人究竟是在捣乱还是真的出价,但是至少应该不是为了他说的那一句想要出的价。
“你可知这拍卖出价是一言九鼎不可更改的,若是你拿不出来那么多钱,我可不陪你一起遭殃。”若竹冷冷地说道,“三万两黄金可以抵得上之前所有拍品了。”
“嗨,你就把你的心放在肚子里。小爷我敢说就敢做,区区三万两黄金叫什么事儿。”杜立还是一副没谱的样子,更像是拿不出来钱的样子了,“主要是这归巢真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得珍惜这种机会不是吗?”
“你可别吹牛了,反正一天以后若是没人出价,我看你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若竹更是想离杜立越远越好。
“杜立大哥,你真的有那么多钱吗?我们这里还有些银两,先给你去交罚金如何?”莲儿倒是个菩萨心肠。
“不用不用,本来约你们来此处便是为了这归巢剑,这东西我是势在必得,更多的我都有。”
“可是你一个使刀的,要着四把飞剑作甚?”若竹犀利的发问,突然一下将杜立是否拿的出来钱抛到了九霄云外。
“嗨,这谁都有御剑的梦想嘛。厉害如我这般的人物,也无法真气流出体外都还能控制,那肯定是要买来瞧瞧嘛。”杜立被若竹突然正经的眼神整地有点瑟缩。
“噢?那你这个浪迹天涯的孤独刀客哪里来的那么多钱,要知道一个小的门派全部家当可能都不抵三千两黄金啊,你这资金足足能建十个门派了。”若竹继续发难。
“我这算是门派里的钱。”
“什么门派,你还有自己的门派?你这做派可很难执掌门派啊。”
“我爹的钱。”
“你爹?你的哪个爹?”
“哪个爹像话吗?一个人就只有一个爹。”
“我是说到底是生你的爹,还是养你的爹?”
“自然是养我的爹。”杜立的神色也变得犀利起来,这李若竹果然没有他当初误以为的那样简单。这也就是说若竹应该已经猜到了他真正的底细,当初自己还想以设计报恩情节的方式打消若竹的猜疑,这下看来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那我便懂了,倒也说得通。这养你的爹还是很多人的爹呢。”若竹转过头去结束了这段对话。
若竹此番直截了当的和杜立正面交锋,一方面就是希望他表明真正的立场和来意,既然他和军机坊的人不相识,那么也就说明极会里面也是暗潮汹涌,和自己打交道的也会是多方势力。另一方面他自己也很清楚的知晓这一路上自己和莲儿的行程几乎都是在围着杜立转,所以希望知晓极会究竟想干什么。先是驿站遇险,后是兑泽门疗伤,再到这几日福来客栈遇险,聚鼎阁高价买归巢,而且到了始元城以来,自己行事如此高调地寻找顾承通,照理说当时通知他出发的便是半月盟离火门的人,可是到现在为止都只招来了极会的人,这也就说明从一开始便是极会的人在安排他们的一切。
一阵安静的沉默以后,三人已是转出阁来,想是明日再来查看这归巢的价格。莲儿见二人气氛紧张,便想调和气氛。
“若竹哥哥,杜大哥,你们为何说完谁是谁爹的事就沉默不语了呢?”
“哈哈,莲儿妹妹你,哈哈哈哈,”杜立一个没绷住笑了出来,本来这种勾心斗角的事他本就不擅长,“没有谁是谁爹,你若竹哥哥啊就是不放心我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怕我害了你这个若此可爱的女孩子。”
“是啊,莲儿。不过你杜大哥是不是好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真的还挺坦率,我们之间省去了很多麻烦,现在这样的人挺少的了,很值得我们做朋友。”若竹淡淡地说着。听到这话的杜立不知为什么心中还挺高兴的。
这时,匆匆忙忙跑出一行人与若竹他们撞了个正着,只是一眼若竹和杜立就都发现了这人里面有之前在三楼见过的军机坊的人。于是若竹和杜立两人一个眼神,杜立便匆匆跟了上去。莲儿和若竹便回到客栈静观其变。
“若竹哥哥,之前你不是说可以先走一步看一步吗,今日你为何要如此逼他?”
“这和我们之前想的不太一样,所以我先在认为极会里面有很多势力在争夺,而且我们此去坤地门一定是要帮他们完成什么他们完成不了的事情。我现在也不能确定这事和妖兽血和师傅到底有什么关系,总之,最好还是弄清楚我们身边来的这人属于哪方势力,这样事后我们才好想法保住性命。”
杜立很轻松地就跟上了军机坊的人,很快这几人便都乘上快马向城外飞奔而去,郊外人烟稀少,杜立便只能远远地跟着。出城已经好几柱香的时间了,杜立一直不能提起速度追逐,此时已经格外无聊了,而那几匹快马在军机坊那几人的催动下却是已经累的半死了。就在一处荒山下,几人停下了马匹,设下陷阱并且藏好身形。从怀中掏出了一些什么东西就要倒在地上,此物一出杜立便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这正是和陈家驿出现的妖兽血一样。杜立也赶紧藏好了身形,虽然他是知晓此物厉害的,但是第一次和疯狂用量的人战斗还是让他心有余悸,不想再正面去碰。
不出一会儿,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男人在黄昏时分同这黄山上的幽魂般,悄无声息地接近这这篇树林,随后他像一只猎狗般舔舐着已经快要渗入地面的妖兽血,杜立大惊失色,这难道不是顾承通顾掌门吗?如今这副落魄模样,若不是前些日子在典狱坊见过顾承通,杜立是万万不肯相信这是顾掌门。顾承通享受着地面上的腌臜之物的怪异场景没有持续多久,几名军机坊的带刀人突然杀将出来。
“巨门星,动。”顾承通有气无力的念着诀,手中撒出一把铜钱,这铜星却不像他语气的那般有气无力,而是暴虐地向几个带刀人飞去。
几人艰难地应付着飞掠的铜星,反手就是将附有妖兽血的暗器射出,顾承通也不避,愣愣地让暗镖扎入自己的躯体,这样似乎会让他更加舒服。顾承通越发的虚弱无力,一整个人几乎就要倒在地上,可是他的铜钱却似发了疯般的拼杀,这和带刀人的实力与预期完全不符,纷纷败下阵来,被铜星封了喉。
杜立心中暗暗觉得事情十分蹊跷,这吸食妖兽血确实在极会当中流行许久,虽是一经发现,杀无赦,但是却是根本禁止不住。但是这顾承通是要犯,怎么会有手段和资本染上妖兽血这种奢侈之物呢?此中定是有人在从中作梗。虽然终于是帮若竹找到了顾承通,这下杜立却是在考虑如何让这样的顾掌门和若竹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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