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白无尘不停喊着,应该是伤口正在愈合,疼痛是难免的,而且现在是晚上,会比白天时更疼。
楚华予被这声音吵醒,打着哈欠点灯过来,睡眼朦胧地抱怨道:“都丑时了,白墨你在做甚?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见无人回应,楚华予走上前去,见白无尘眉头紧锁,闭着眼睛,疑惑道:“咦?睡着呢?”
“疼……”楚华予刚准备走,那白无尘又在喊疼。
楚华予以前从未听到过白无尘喊疼,无论是被罚杖棍,还是被妖兽所伤……
楚华予无奈,走上前去,轻轻拍打着白无尘,一边拍一边轻声说着:“白墨,不疼了,不疼了啊……”
白无尘也似是感觉到了安抚,没再喊疼,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渐渐亮起。
翌日清晨。
晨露映朝霞,翠微映潭渊,劝君暂驻留,且看晨曦微露。
朝霞迎着朱曦,霎时射出千万道金光来,每一束都透过树梢,透过晨雾,透过微露,透过浮云……天渐渐亮了起来,周围的云也变得色彩斑斓。过了一会儿,长空万里一片湛蓝,似是没有一丝杂质。太阳光透过树叶照在昆仑药宗院子里的草地上,显得光怪陆离,树影斑驳,映衬着点点金色。
辰时,白无尘睁眼醒来,慢慢从床上爬起,热病已经退了,神智终于清醒了些,现下只有伤口还未痊愈。白无尘看了看四周,自己竟是处在女子的房间里!白无尘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是了是了,是楚华予救了他,带他来了昆仑药宗,昨日他好像还……好像还……白无尘不想在回忆,发烧时他所做的一切都记不太清了,他只记得……他说了很多很多话,好像……好像还要楚华予留下陪他……白无尘不愿再想,向床边看去,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天老爷!难道这楚华予昨夜与他同处一室,而且还同睡一张床?白无尘又惊又怒,只见楚华予趴睡在床上,哈喇子流了一被子……
白无尘终是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抑制住愤怒,故作冷静,声音不高不低地说:“楚华予,醒来了!”
“再睡一会儿……”楚华予把头转向另一边,不再理会白无尘。
“楚华予,起来了!”白无尘提高声音大喊。
“几时了?”楚华予从梦中惊坐起:“几时了几时了?”
“辰时了。”白无尘冷冷回答。
“天呐!辰时了!”楚华予吃惊地睁大眼睛:“完了完了,还要上早课,这下梦泽夫人又要罚我了,呜呜呜……”过了片刻,楚华予终于清醒了过来:“对哦!梦泽夫人有事,现下早都不再昆仑药宗了!还上啥早课啊!继续睡继续睡。”说罢,楚华予便又躺了下来。
“都辰时了,还不起?”白无尘咬牙,一字一句道。
“白无尘?”楚华予一惊,转过头来揉了揉眼眯眼看了看白无尘,乞求道:“哎呦我说白大爷,你昨晚睡得那叫一个香,可我是一点儿都没睡好啊!你行行好,行行好,让我再多睡片刻行吗……”说罢,楚华予便不再理会白无尘,闷头就睡。
什么叫自己昨晚睡得好,楚华予一点儿都没睡?白无尘正郁闷,突然就想起来了,昨夜楚华予熄了灯以后,她便打地铺睡了,而自己却因伤口疼痛难以入眠,他记得自己好像一直在喊疼,而楚华予却一直在哄他,他便在这片安心中睡去了……
白无尘愣了愣,耳尖附上一抹薄红,此时楚华予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又惊坐而起,两人对视良久,白无尘先转过头去。
“那个……无尘兄,昨日我实在是太困了,什么时候到床上的我都忘记了……”楚华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再说了,这本来就是我的床……”
“谢谢你救了我……”白无尘轻声说道。
“啊?小事儿小事儿,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先洗一洗,我去找些吃食来。”
“等等!”白无尘叫住楚华予。
“无尘兄,又有何事呀?”楚华予转身笑着问道。
“我的上衣呢?”白无尘小声问道。
“你上衣早被我划烂扔掉了,哎呀,我怎么忘了你现在没衣服穿,你等等我啊,我去找找。”楚华予说罢,白无尘便点了点头。
楚华予东翻翻,西找找,终于找到一件白无尘可以穿的衣服——一件女子披风。
“无尘兄,昆仑药宗都是女弟子,自然没有男子的衣裳了,你先将就将就,今日我去仙市给你买一件。”楚华予说道。
“好,有劳了。”白无尘说罢,便将那披风披上。
用膳过后,见白无尘人已清醒,楚华予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白无尘,单手支着头叹息一声:“唉……”
“怎么了?”白无尘不明所以,问道。
“你这个人生病的时候可比不生病的时候有趣多了!”楚华予笑道。
“不许说!”白无尘又气又羞。
“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哦无尘兄,我想问一下,你昨天说的话都是真心的吗?”楚华予问道。
“我从不说谎。”白无尘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