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五这天,原本是贾瑛轮休的日子,好不容易逃脱了几位上官的魔爪,贾瑛自然不会再把自己送回去,左右自己是按规定轮休,他们纵是心有不满,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怎么说自己也是连着加了好几天的班儿,给自己放一天的假,不过分吧。。。。。。
这就是有编制的好处,上面抓的紧,就好好表现表现,上面没人管,该混就得混,左右饭碗是铁的,少出一天的差,也砸不了。
咳咳,其实也并非贾瑛有恃无恐,效率这种事情因人而异,上面交代下来的任务,他都差不多处理好了,剩下的那些事,自有兵部的吏员来完成,大小他也是个官儿,总不能跑腿的事儿都让他来办吧。
昨儿个因为薛蟠的事情,让他与黛玉多说几句话的功夫都没有,感情这东西,还是需要精心培养的,尤其是养成期的媳妇儿。
农历和贾瑛印象中的公历不同,节令起码错开了一个季度,一二三月草长莺飞,四五六月已经是烈日骄阳了,在湖广度过了五月,又在京城捱过了六月,七月流火,天气转凉。
前世的人们,总是将七月流火和暑气炎炎搭配在一起,这其实是一种错误的理解。古时的七月初五,虽说处暑还未过,可昼夜的温差已经渐渐拉大了,再有五日就要立秋了,流火、流火,自然是火气西落。
不过虽说天气渐渐转凉,可高热的暑气也不是一时半刻间就能消退的,二十四节气彼此之间相隔十四到十六天,初十立秋过后,差不多还有半个月,天气才会真正的转凉。不过好在时下的瓜果蔬菜也都渐渐熟了,正是消暑的好东西。
随同从南疆运送香料的车队一块儿到达京城的,还有一批南疆特产的瓜果送到了宁荣后街贾瑛的宅邸,算算时间,他们应该是月前就已经出发了,紧赶慢赶,总算是赶在暑气还未过之前到了。
这些瓜果是用厚重的沉木箱子装着,再用奢侈的冰块儿保险一路运到京城的,南疆那个地方,除了有数的几处,一年四季连个雪都见不到,更不用说冰块儿了,用奢侈来形容自然也不为过。
不过这也就是不知内情的人才会如此作想。
硝石制冰,于贾瑛而言,除了能用作保鲜外,就是一个鸡肋而已。
倒不是说硝石制出来的冰就一定不能吃,而是眼下的技术,远远达不到提纯硝酸钾的地步,其中的杂质太多,制出来的冰,人吃了是会拉肚子的。大户人家夏日消暑,都是用冰窖里的冰的,贾府就有几处冰窖。
而且这项技术,也不是多么的值钱。用硝石制冰,唐宋的时候就有了,只不过碍于古代的传播路径匮乏,无法得到普及罢了。
话说,他这个穿越者,真是有点憋屈。
细盐有了,玻璃也有了,纺纱机有了,硝石制冰早就不新鲜了,火药那就更不用说了,就连大钟表都出来了。
请问,这个世界给他留下了什么?
不提这些,贾瑛将各类瓜果自己留下一些,剩下的分坐三份儿,一份儿送到了宁府,一份儿则是派人给林如海送了过去,那边虽然人少,可还是有几个姨娘的。他则让喜儿赶着马车带着最后一份儿往荣府儿去。
荣庆堂,贾母一如往日招来府里的女眷闲话高乐,却见凤姐与贾瑛并步走了进来。
贾母见了二人,看向贾瑛开口说道:“我正与你们太太说起你呢,可巧你就来了。”
贾瑛先是向黛玉微笑着点了点头,又看了眼一旁对上他的视线,目光有些躲闪的李纨,才好奇道:“哦,说我什么?”
“琏儿将昨天的事情,都与我说了。蟠儿的事情,你做的不错,到底是一家子亲戚,你薛姨妈又住在咱们府上,万不能让他们母子受了委屈,倒显得咱们没有待客之道。”贾母提起了昨日的事情。
贾瑛闻言向着贾母微微一笑,却又看向王夫人施了一礼说道:“侄儿倒是该向太太赔个不是才是,昨日一时唐突,冲撞了太太。”
王夫人不露尴尬的一笑道:“瑛儿,你既是有把握帮你蟠兄弟脱罪,何不早说出来,平白让大家都误会了去,闹出个笑话来。”
贾瑛微微一笑,却也没有解释什么。
昨天的事情也是他有意而为,一来是想给她们敲一敲警钟,知道什么叫做害怕。二来,何尝不是在给自己争夺话语权。一直以来他都是恭恭敬敬的做好一个晚辈,也从未因什么事情,与家中的长辈红过脸顶过嘴。只是随着地位的慢慢提高,将来在有些方面,意见不和恐怕是在所难免的。总不能一直被“辈分”两个字压着,是该让她们渐渐习惯才好。威严,总是在日常之中,一点一滴的积攒下来的。
若不然,即便官儿做的再大,别人也只是忌惮你的权势,而不会从心底里,服气你这个人。
就像如今他在贾政面前,说出来的话,分量已经渐渐超过了贾珍。记得刚刚入仕那会儿,贾政还能凭借年纪和阅历,指点自己几句,可转眼才过了几个月,他去贾政的书房,已经不在是赐座,而是请座了。
贾瑛复又看向宝钗说道:“妹妹,这会子可是放心了?”
宝钗羞赫一笑,盈盈福礼道:“全赖二哥哥费心,昨儿是妹妹误会二哥哥了。”
王夫人此刻也点头说道:“我们妇道人家的见识,到底是比不得你们爷儿们。蟠儿的事情,纵是找人帮忙了结了,也总归是个隐患,却没有一切说清楚了来的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