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亲了一下又一下,然后凑在他耳边,狡黠又霸道:“我们阿予真的很有人气呢,呐,这支海棠送给你,就当补偿那些被我扔掉的情书,不许不要。”
女孩子说完,自觉肉麻地转身上楼,连招呼都没打一个。
五月良夜无风,北京城灯火繁华,月影被高大槐树枝割的破碎。
红着耳尖的清俊少年握着手里的那支娇艳海棠,在楼下久久停留。
……
久远的回忆被疯狂震动的手机打断,江泽予拿起来一看,是纪悠之发来的微信,一共三条。
国内此时是中午,已经两天没沾到媳妇儿被窝、又被公司繁琐事务压迫得没时间吃午饭的纪大少爷疯狂酸他。
“到黄刀镇了?
怎么样,零下三十度滋味好受么?”
“谢昳在你身边?
我猜她肯定没有挑明你们的关系吧?”
“我说哥们儿,人加拿大也不缺轮胎啊,你非得上赶着去备着,这奉献精神还秀到国外去了,真牛。”
江泽予:“……”
他侧过头看着身边女孩子的发顶,心烦意乱地深思起来。
重逢以来,她抱过他,亲过他,现在还靠在他肩膀上睡觉。
但是确实没有挑明过他们的关系。
她一直一直挑动着他的情绪,却没有给过任何解释,既没有解释五年前的离开,也没有解释此刻突然的亲近。
他真的也是搞不清楚自己在谢昳那里,怎么就从收海棠花的地位,混成了今天这样。
……
十一月底正是观赏极光最好的季节,黄刀镇也因此迎来了每年最热闹的时候,虽说许多来自世界各地的散客们都选择在大奴湖附近住帐篷或着小木屋,镇上的酒店依旧人满为患。
城堡酒店是目前能订到的为数不多的四星级酒店。
司机把两人送到酒店楼下,从车子后备箱拎了一箱给江泽予准备的衣物和一些必须的日用品,随即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江总,您交代得匆忙,这家酒店的房间确实很难定。
好在有间套房还空着,里面有两个独立的房间,您和谢小姐要是不介意的话……”
他说着拿出打印好的房间预定确认函:“拿着这个和证件去前台checkin就行。”
江泽予闻言看向一旁一直呵欠连连的谢昳。
谢昳点点头,表示没问题,接过confirmationletter径直往酒店门口走去。
她这会儿实在是困极了,从北京到黄刀镇这一路几十个小时里,她几乎完全没合过眼。
五年前她刚到美国的时候频频失眠,当时为了能睡着,每天吃大把大把的褪黑素,吃到麻木,这也导致了后来严重的神经衰弱和对睡眠的极度心理焦虑,便是周围有一点点的噪音或者不安全感,她都难以入眠。
所以这会儿哪还顾得上是不是套房,只要有安静的空间和一张舒适柔软的大床,她便满足了。
城堡酒店内里并非是中世纪古堡的复古装修,反而富丽堂皇、十分现代。
酒店的前台是个金发碧眼的白人妹子,大概有一些北欧血统,瞳孔是浅蓝色,鼻梁很高,肤白貌美。
妹子穿着一身黑色贴身工作服,束着马尾,笑容甜美,看到推门进来的英俊亚洲男人,毫不掩饰地冲他抛了个媚眼,还撩了撩自个儿淡金色的大波浪。
一身黑色制服下惹人注目。
谢昳木着张脸,视线从妹子傲人的身材缓缓上移到她五官立体的巴掌脸上,一对长眉立刻皱起来。
她从包里拿了两人的证件,“啪”的一声拍在桌上,满脸不耐烦又不好惹的模样。
谢大小姐冷着张脸的时候,骄纵自我的气场任谁都难免疫,前台妹子自认没趣,耸耸肩接过证件和确认函迅速帮他们办好checkin。
谢昳接过房卡,抬着下巴转过身,硬是把平底鞋踩出了高跟鞋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