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随口应了,不动声色地将目光移开,就又听得小许高高兴兴道:“刚刚问了下颍川酒店有什么特色,除了饭菜好,还有一项铁定能让宴哥满意的特色设施呢。”
宴清很配合他难得一见的卖关子:“噢?说来听听。”
小许:“是天然温泉!”
宴清讶然,这下是真感兴趣了,甚至还考虑起了别的:“离得也很近……一会儿去问问,应该还有空置的套间吧?”
颍川酒店的等级在四星半,绝对是距片场最近、价格最高、也是条件最好的住处了。
宴清并不差钱,而且看张缭那一靠近他就僵硬不安的模样,说不得要拖慢很多,还是宁肯多花些钱,也不要委屈自己,快些换到更舒适的地方为好。
剧组对演员们住哪儿倒没有硬性要求,只是他们肯报销的,也只有三星的额度,以及有几条‘不能迟到’、‘不能私下接触媒体’、‘不能鬼混影响状态’的铁律了。
宴清一向爱惜羽毛、自律谦和,有独为他一人服务的工作室的强力公关运营,还有他相貌和气质的大幅度加成,干干净净的好名声在圈里是出了名的。
哪怕再招同行私下妒恨,掂量过自己分量后,也只有一忍再忍,明面上还得客客气气的,拿他无可奈何。
凭他如今在剧组里可谓是一骑绝尘的高身价和地位,要自掏腰包换个住宿处,只需跟钟导打声招呼,就是再合情合理不过的了,耍大牌的脏水都泼不过来。
小许答应了,刚要去打电话,就又被宴清给叫住了:“是我太心急了,还是去到那里,亲眼看过后再决定吧。”
等剧组的车队跟着吕步那部悍马后头,开到颍川酒店后,宴清直奔温泉,甚至都还没尝过饭菜,就立马做出决定了:“今晚就搬过来!”
因为他们这行人是吕步带来的,小许去订房时,还拿到了个极可观的折扣。
宴清知道吕步财力雄厚,哪怕只揪下一根腿毛,大概也比他的手指来得要粗(说大腿的话未免谦虚过头了),也不矫情地客气什么,只大方承了这个情。
“宴哥,这是302的房卡,那间的风景是最好的。行李已经让他们放进去了,”小许知道宴清固然信任他,却也注重个人**,并不贸然多手:“我在209,还是明早九点半来叫醒你对吗?如果有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就好,保证二十四小时待命。”
宴清笑着接过:“辛苦了。怎么不在三楼订房?我可不需要你帮我省这点经费。”
小许也是挺纳闷的:“不瞒宴哥,我原来也是这么打算的,但谁知道这明明不是旺季,生意却好得很,三楼的套房竟然都满了!只有换到二楼去了。”
最古怪的是,上楼时他还特意看了眼大厅和餐厅,坐的人也不多啊……怎么贵得要命的高级套房都能被订满了?
宴清听着点了点头,惦记着那雾气氤氲、看着就万分诱人的温泉,他有些心不在焉的,也没多想:“嗯,那就没办法了。”
等大致逛了一圈,摸清楚环境了,宴清在去餐厅之前,还给郭奉打了个电话。
躺在病床上百无聊赖,只能靠上小号怒喷宴清黑粉的郭奉,一听那特为宴清设定的铃声响起,大难临头的乌云就开始在脑袋上方笼罩。
考虑到装没听到不接和痛快承认错误挨批之间比起来,还是前者带来的坏影响更深远,郭奉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还是视死如归地选择了接听。
“郭小奉啊,胃穿孔的滋味怎样?和淡了吧唧的医院餐比起来呢?”
果不其然,宴清以温温软软、悦耳动听的声线开场,然后一路兵不血刃,却将他骂了个体无完肤。
不过,看在郭奉的认错态度良好、又还是个只能躺在床上发霉的可怜蛋的份上,宴清在狠狠发作一通后,就和缓下来了。
郭奉敏锐地捕捉到他态度软化的迹象,立马开始追问自己一直担心的事:“那大个子是不是也跟去剧组了?”
宴清一听乐了:“郭黛玉你是开了天眼啊?趁我不在胡天海地,现都自身难保了,还担心这担心那的?”
郭奉却从宴清的话里听出那么一丝危险的回护气息,仰天长叹一声,恨不得立刻在背上插双翅膀,蹭地一下飞到位于临省的片场去亲自盯梢:“我!就!知!道!“
宴清随意接道:“你又知道什么了?”
郭奉义愤填膺:“那头野猪贼心不死,图谋不小!”
宴清中肯评价:“图谋是有,但帮了大忙也是真。”
要知道郭奉这几天被迫修身养性,没事儿可干,就专心致志地琢磨如虎狼一样的吕步瞅见宴清后、那露骨得引人侧目的垂涎眼神去了。
此刻宴清这不以为然的话语,就狠狠地戳了他的心窝,要不是刚摘了点滴,只怕血都得逆流进管子里了:“宴小清你给老子长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