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门口,男人临走时身上穿那一身家居服上染上了点点血迹。
安年是跟着手术车到的这一楼层。
她站在安静的医院走廊里,周围流动的空气也似乎变得沉重,那气流沉甸甸压在心口叫人喘不上气来。
她抬脚,一步步朝着傅擎深走去。
男人双手无措地垂在身子两侧,他一双漆黑眸子缓缓转向安年,他静静看了她片刻,视线落在她手里提着的饭盒上。
男人嗓子略微沙哑:“奶奶她……还好吗?”
安年点头。这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说什么。
她看到了,方才那个身下血流成河躺在手术床上被医生推进急救室的人是沈瑜兮。
那个前些日子还趾高气扬的女人,她怎么了?
傅擎深静默片刻,又低低开口:“她出车祸了。”
安年轻轻“嗯”了一声:“别太担心,她会没事的。”
这句话虽然起不到任何作用,但安年也只能说出这么一句。
“安年。”男人眼圈儿有些红了,“小兮这些年被我纵的有些任性,不管以前她对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也许是此刻傅擎深情绪有些不对。
总之这么多年,这个男人是凌厉的,冰冷的。
即便是在床上,安年也从未听到他用这样柔软的语气说话。
安年告诉自己,沈瑜兮还躺在急救室里,她不能跟一个生死不明的人计较。
可为什么,还是觉得那么委屈呢?
她自认为自己大度,从没计较过什么啊!
傅擎深说“小兮!”说“这些年是他纵着她……”这不就爱么?
安年只用一双漠然的眼眸盯着傅擎深,她就这样看了许久,再未答一句话。
两个人就那么安安静静等着。
不出半个小时,沈瑜兮的父亲来了。
那个登报发声明说要和沈瑜兮断绝父女关系的中年男人。
那脸上明显留着岁月痕迹的男人着急忙慌,嗓子近乎哑了……
“小兮!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她还好么?”
他这样着急地询问傅擎深,询问无果便懊恼痛苦的额头抵着医院冰冷的墙壁痛哭起来。
安年眼圈儿红了……
真好!
若今天出事的是她,估计没有人会在意。
她沉默着站在角落的位置里,直到沈瑜兮被抢救三个小时之后,医生前来报信。
傅擎深第一个冲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