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我准备带上清河一起出去一趟,就当让孩子见个世面。”
小镇木屋的院子里,苏铁匠恭敬朝着倚在太师椅上的沈老行礼道。
太师椅上的老人依旧闭着双目,不过口中答应道:
“可。但是切忌暴露身份,你要知道——这些年剑宗那些人始终没有放弃寻找你的踪迹。再就是……你小子这么多年来一直跟着余天练剑,别人不知晓,老夫可是一清二楚。此行你要带着你儿子,相当于多了个累赘,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出手!”
苏铁匠闻言心头一震,最终还是拱手一礼,说道:
“苏澈谨记沈老之诲。”
“去寻青儿多做两副易容面具吧……”
“是。”
等到高大男人告辞离去,老人于太师椅之上勉力坐直身体,而后又觉着似乎是太累了,又重新躺了下去,不过像是陷入了沉思。
不多时,一袭道袍蓦然在院子里现身,来人甩着宽大的袖子,吭哧吭哧走过来,嘴里吆喝着:
“沈老二,晒太阳呢?还有椅子不?我也来晒一会儿……”
沈问天脸色一黑。
这天底下哪儿还能找到第二个敢这么称呼他的王八蛋?
“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你来干什么?”
“哎哎哎——怎么见着贫道就臭着一张脸呢?这不是想你了么,还不许贫道来串串门儿啊?”
“呵呵——省省吧,有屁快放!别烦我。”
只见那邋遢道人将那把破折纸扇“哗”地一打开,又在怀里掏出张符箓,用手指沾了沾口水,往扇骨处“啪”地一贴,然后将扇子平铺摊开,竟是直接悬浮在了空中。看着这般成效,老道儿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拍了拍袖袍,一屁股坐了上去。
“哎呦——”
扇子在空中摇晃不堪,老道士装模作样地就要从上面摔下来,不过最后还是稳住了身形,他双腿一盘,饶有兴致地往四处看了看。
沈问天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只是自顾自说道:
“你上次跟我所说的在苏清河身上看到的一些景象,我已经大致看清了不少,这一次应当没有什么变数。”
“哦?真没事儿?不得不说,贫道摆个算命摊子就是唬人的,真要算命那还得看你啊沈老二……”
“能比么?嗯?你他娘的被雷劈过吗?”
“额……你还别说,还真有一次……”
“滚犊子,老子被雷劈几百年了,咳、咳……你一个不会算命的跟老子比?”
“别激动啊——一大把岁数了,脾气咋还那么臭呢……”
老道士瞧见眼前的老家伙咳得厉害,还那么面红耳赤的,连忙讪笑着认怂。但很快他又收起了笑容,沉声说道:
“即便如此,苏清河的劫数也是迟早的事情,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可能吗?”
沈问天闻言也有些默然,突然间,他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张君实,你来到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寻一个与贫道有道缘的人。”
“找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