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出了哀嚎。
杨素青的子弹打中了小腹,很快便安排了医生抢救。
易沈轩懊恼不已,守在手术室门口。
肖左立神色沉重。
“左叔叔,当年大哥和妈妈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多年来,妈妈总是缄口不言,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易沈轩回身,走到肖左立面前。
肖左立叹息道:“你母亲的私事,该由她说给你听,我们外人没有权利评判。”
易沈轩道:“我只是想知道事实!”
良久,肖左立道:“当年你大哥只有三岁,你母亲和沈南生丧失了夫妻之间的感情,执意要离婚。她签下离婚协议走的那天,下着大雨,墨少……三岁的墨儿跟在她的车后,跑了整整半条街,胳膊摔得脱臼,回去大病不止。对于你是慈母的母亲,对于墨儿来说……也许是幼年最大的阴影。那之后,你母亲没有见过墨儿,墨儿也再也没有提起过母亲。”
易沈轩的腮帮上肌肉浮动:“我母亲为何……”
“为何?家庭生活,婚姻生活,人生,有诸多不易。人,生而便是承受苦难,经历挫折,不停地迈坎。到了临界点,便会爆发。不要轻易去评判任何人的选择和决定,哪怕她是你的母亲……墨儿恨她,她越爱你,墨儿便越恨你。”肖左立手中的雪茄冒着袅袅青烟,却一口都没有抽,“这么多年来,墨儿从来不提母亲,也从来没有爱过任何女人。也许这次苏薇的事情,是他承受痛苦的临界点。别忘了,这已经是你第二次抢走原本属于他的东西。只是我没有想到,他会隐忍如此之久,到此刻来爆发。他……真的是个很有手段和心机的男人。”
沈轩一拳砸在墙上:“我从来没有抢过他任何东西。上天将苏薇送到我面前,是命定的安排!”
肖左立转过头来:“沈轩……左叔叔一直爱护你。但是有些东西,却必须你自己去争取。这个过程会很痛苦,但是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你。”
“左叔叔!”易沈轩声音激动。
“你大哥是个真男人!你也像个男人一样去战斗吧!”肖左立拍了拍他的肩膀。
雪茄,在这一刻熄灭,火红的光一闪,便泯灭在空气中。
秦若月和海欣手握着手,担心不已,她们两人都在彼此的眼眸里,看到了忧虑和焦急。
“海欣,沈凉墨身边的人,给我打过电话,来询问苏薇的事情。苏薇在国外的两年多时间,一直很辗转,去过不少地方,德国瑞士都呆过。我也不清楚他们到底要问什么,你说这一次,沈凉墨会不会伤害到苏薇?”若月焦急地说道。
海欣娃娃脸上秀眉紧蹙:“我也接到过电话,但是根本无法得知他们有什么目的。我猜不到……不过若月你先放心,以前薇薇在他身边的时候,不也好好的过来了。薇薇怎么说也是夏思琪的妹妹,看在夏思琪的份上,墨少应该不会伤害她的。”
“但愿如此。”若月低声道。
苏薇跟随着沈凉墨,步入了一个空廓的大房间。
这是典型的苏格兰建筑结构,挑高的天花板上,吊着英式风格的吊灯。
高大的拱形门窗,可以一览窗外所有景色。易沈轩专门为苏薇准备的落脚之处,外面草原空廓,马儿悠闲吃草。
小马驹扬着棕色鬓毛,在阳光下欢快嬉闹。
沈凉墨的眸光看着窗外,却没有看进任何东西。苏薇的眼眸很浅淡,像一汪浅浅淡淡的溪水,一下子就能看到底部。所以那些景象,像小小的游鱼一般,在她的眼眸里跳跃,为她增加了活泼泼的色彩。
她静静地等待着他说话,他千方百计赶在说:“我不愿意”的时候而来,大动干戈甚至伤到母亲,枪口一而再地对准她,她不相信,他是来送婚礼祝福的。
她是忐忑的,也是紧张的,但是她尽量让自己保持表面的平静,以便应付所有的一切。
“去过瑞士?”他终于缓缓开口,却是一句让苏薇完全没有想到的话。
苏薇略略思索,和母亲在一起的那两年多时间,过得真快……他的声音平和,让她微微放松:“德国,瑞士,法国,意大利……”
“呵。”沈凉墨冷笑一声,“寻求到很多机会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找我来,就是为了聊家常吗?”苏薇有点恼意。
沈凉墨冷声嘲讽:“我听说,你母亲在大户人家帮人带小孩学礼仪,所以你在国外,连正规的学校都没有上过,不过是跟着些富贵少爷小姐蹭点课听。蹭课便也罢了,两年时间内,居然换了四个国家,换了无数东家……我可以理解为,你和你的母亲,是在寻求别的机会吗?”
“我和母亲靠劳动吃饭,从来不做违背良心的事情。至于上不上学,并非上学就高人一等,不上便什么都不是,那是我自己的选择,无需你来评价。”苏薇听出了他不善的话语,反驳道。
他忽然靠近她,垂眸看她清浅的眼眸:“不要告诉我,你和你母亲不停辗转,不是为了打那些富家少爷老爷的心思。你们向来便是吃这一口饭的,就正如你母亲在夏家一样,做了别人的小三,生养了你,不是吗?”
“啪!”重重一个耳光,苏薇打在了他另外的脸上。她无所畏惧地对上他的眼眸,声音郑重:“沈先生,请你自重!如果你今天来,是为了侮辱我,顺便连带侮辱我母亲的话,我告诉你,一切都结束了!”
苏薇转身就走,细长胳膊被大手抓住,她转头:“沈先生,你赠送过我一句话,我原话回赠你‘请你自重,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她气得双颊通红,眼眸湿润,待要从他的手掌里挣脱,他五指轻挑,捏上了她的下巴,低头,不顾她的惊惶逃避,压住了她莹润红唇,辗转厮磨,似要将她拆吃入腹!
终于在她支撑不住时松开她,她抬手要扇他的耳光,却被他接住,一只大掌便紧握住她双腕,反剪到后背:“夏苏薇,不管你如何狡辩,事实便是事实!如果你不愿意面对,那么,由我来告诉你!你和你母亲,待过四个国家的七户人家,在每一家都没有呆足两个月,每一次,都是被当家主母或者大小姐赶走!还敢说……你们没有做过爬上老少爷们被榻,不劳而获贪享豪门风光的梦?或者说,已经爬上过那些异国的被榻,才会被当家主母打出去?”
“你胡说!”苏薇瞪着他,但是想起那两年的辗转,和他所说一般无二,心下却是一颤,可是母亲,怎么会做那样的事情,“妈妈只是想带我游历各国风光,增长见识,我们是呆得短,我们却从来没有做过你所说龌蹉勾当!不要用你的小人之心,来揣摩我们的生活!”
“好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几乎都被你说服了。”他低眸,唇角全是满满的嘲讽。
狠狠地逼视她清浅无辜的眼眸,和被他咬得略红肿的唇,他冷声道:“想要荣华富贵么?想要不付出就过上人上人的生活吗?为了钱哪怕出卖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都在所不惜么……想要坐在万顷豪宅里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