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知我为何要不断地炼制能够提升人修为的丹药,又为何苦心栽培杜江?”三祭司眼波一转,下意识的扬唇浅笑,仿佛只有在这一刻,他才觉得活着有点期盼,有点滋味,哪怕这滋味是苦的,也比淡而无味要好得多。
迟迟没有开口的北唐冥夜,看着这样的三祭司,冷笑道:“你是想培养杜江,让他打败你。”
“我已经在这天宫待得太久了,久到令人生厌。”三祭司蓦地扬起唇角,露出与往日不同的爽朗笑容,“我曾多次向大祭司请求,去下界游历,都被他以天宫需要灵气为由拒绝,我多想再次回到下界,享受那瞻仰天空的时的期许,享受那游遍大川南北的自由,享受那酸甜苦辣的人情冷暖,做回一个人。”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对那些向你挑战的人手下留情,那不就能更早的离开这里了么?”梁以欢紧蹙眉心,看着三祭司有别往日的笑容,心中竟然感到有些酸楚,若是她,恐怕也会跟三祭司这般,无欲无念的渡过残生,残生,在这天宫的生活残缺的又何止一点点?
“天道不允,大祭司对每一个祭司的能力了如指掌,又怎么可能轻易放我离开?”三祭司指着炼丹室顶,轻声道,“你们可知这里的一切都是由灵气组成的,想要维系天宫的正常运作,每一个祭祀都要不断地释放自己的灵气,来对这里进行维护,一旦有人灵气不稳或者灵气纯度达不到天宫所需,那么整个天宫便会塌陷,大祭司不会让天宫塌陷,所以就算我手下留情,他也不会放我走,我的想法对大祭司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他只遵从天道,也只在乎天道,所以我才觉得,我们这些祭司,倒还不如下边的凡人。”
梁以欢轻轻叹息,“恐怕在这天宫上也只有三祭司你有这种觉悟,对其他人来说,有的只是想往上爬的念想。”
“对了,”三祭司饶有兴趣的看着梁以欢跟北唐冥夜,问道,“听你方才的意思,你们来炼丹室并非是为了提升修为,那么你们来此究竟是为了何种丹药?”
梁以欢垂下眼睑,毫不避讳道:“为了休。”
三祭司眼瞳微漾,笑道:“原来是为了休,知道我有休的人,只有二祭司,是二祭司放消息,引你们来的吧。”
他说的是那么云淡风轻,仿佛根本没有将二祭司这件事放在心上。
天宫流传二祭司跟三祭司是一对,照梁以欢的看法,这未必就是真的,在她看来,这二祭司跟三祭司不仅不是一对,还是互相较劲似有仇怨的存在。
梁以欢不由腹诽,这就是所谓的相爱相杀吗?
相较于梁以欢的敞开心扉,北唐冥夜却在处处提防着三祭司,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三祭司有些古怪,虽说男人没有什么所谓的第六感,但是他北唐冥夜觉得古怪的人就从来没有正常的!
正当梁以欢沉思的时候,三祭司已经晃着衣袂来到了梁以欢身后,对着梁以欢的后背劈去一掌。
北唐冥夜蓦地抱住了梁以欢,抬手对上了三祭司的掌心。
刺骨的麻意几乎穿透了他整个手臂,强劲的灵气就好似一条灵活的蛇,直接由他的掌心钻入了身体,一时间,北唐冥夜只觉自己的身体犹如灌了铅一般沉重无法动弹,整个人的皮肤,忽白忽红。
只觉喉头一甜,他便吐出一口鲜血,两条腿不受控制的想要跪在地上,他利用最后一点灵气化作宝剑,以宝剑当拐杖撑起了自己的身子,不让自己倒下。
千蛟看到自己的主人受了伤,急忙从北唐冥夜的衣袂中爬出,对着三祭司摇头摆尾,想要展开攻势,谁知三祭司目光一凛,这千蛟便失了气焰,惊慌的在北唐冥夜身边哀嚎。
梁以欢震惊的扶住北唐冥夜的身体,怒瞪三祭司,身体因恼怒而微微颤栗,她紧咬银牙,利落的甩出数枚银针刺向三祭司的胸膛。
三祭司不避不必,任由银针刺入他数道穴位,然而那些银针刺入他的身体就像是刺入了不见底的深渊一般,没有任何的反应。
“三祭司,我夫妻二人并未挑衅,你为何出手伤人?!”梁以欢先替北唐冥夜把脉,察觉北唐冥夜的体内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蛊虫,似乎是在方才与三祭司交手的时候,被三祭司以掌心种下的,她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跟三祭司拖延时间,想要趁机找出医治北唐冥夜的方法。
三祭司清浅一笑,“你们知道了我这么多的秘密,我又怎么会让你们如此轻易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