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芳蕤也对这故事产生兴趣,好奇起故事结局来,道:“你倒是快接着说,后面怎么样了?”
周芳蕤如今与扶风关系好,说话便显得有些随便和亲昵。文佳郡主见了,心里泛起莫名的酸味,神色越发复杂了。扶风也不卖关子,娓娓而谈,“且说这男子以妾当妻,恰又逢这女子娘家得罪了大人物,需要一大笔银子去填,这女子无法,便开口求助她的夫君。他夫君若是记恩,又岂
会如此待她,自然是一口回绝了。这女子只得动用嫁妆,岂料那妾室欺这女子娘家势微,趁机落尽下石,招呼内院婆子丫头明抢了这女子嫁妆,说是其夫君之财。”
扶风声音婉转动听,说话不疾不徐,非常吸引人。
殿里众人都被这女子的身世坎坷而提了颗心,此时竟然都静静听扶风说话。
文佳郡主脑中闪过一丝不妙的感觉,便打断扶风的话,“顾姑娘,怎的此地还成了你说书的地界儿了?”文佳郡主声音含着浓浓的讥讽和怒意,众人都听出来了,不由得面面相觑,方才还好好儿的,这又如何得罪她了?果然是阴晴不定的性格,竟和那宋墨之母宋夫人说的一
样,怪不得被休了。
皇后没有吭声,想必也觉得文佳郡主这火气来得有些莫名其妙,自己也不好说,便装着没有听见文佳郡主的不满一般。
扶风却笑了,道:“文佳郡主这是怎么了?道长相面是你要求的,如今我不过是有个奇怪的梦想要问问,怎的还招了你的不快?”
文佳郡主一时语塞,想要说扶风什么错处,一时竟寻不出来,便道:“一个梦好好的说几句便是了,怎的还长甩甩没个消停了?”文佳郡主这话一说,引起了殿里其他人的不满,穆夫人正听得津津有味呢,如若像文佳郡主所说,几句话说了哪里还有意思,当下也看不惯文佳郡主,便道:“文佳郡主这
话我不赞同,这解梦,自然是记得越清楚越好,如若三言两语说能说清楚,哪里还要解。”
周夫人也道:“我也觉得永嘉侯夫人说的极有意思,正听得起劲呢,快快接着说,那女子后来怎么了?”
周夫人竟然直接忽略了文佳郡主,去催促扶风去了。
文佳郡主又气又怒,却一时也没办法,只得乖乖坐着继续听扶风说。扶风见众人都被勾起了兴致,满意的笑了,方道:“既然文佳郡主嫌烦,那我便长话短说吧。这女子孤身一人,自然是抢不过已经主持中篑的狠毒妾室。嫁妆被夺,娘家因
无银子救命,被那有权势的人动了手脚,判了死刑,全家都被砍了头。这女子悲痛欲绝,至此不理世事,躲在后宅安心修道起来。”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都立起来了耳朵,唯恐少听了一句。扶风声音平缓,又道:“如此,那妾室便真正当起了主母来了,按道理如此欺辱也是极致了。岂料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女子生育的子嗣不能算作嫡子,就算这女子同意,也
不能算作妾室名下的子嗣,这女子便想了一个毒计,想要谋害这女子,好夺得正妻之位。”
穆夫人道:“太无耻了!”
众人纷纷应和。扶风点点头,道:“只是这女子却是个聪明的,早些前退让,不过是对这男子还有三分情。如今这男子将其视如敝帚,这女子冷了心肠,察觉了妾室的毒计,自己将计就计
,使了个金蝉脱壳之法,顺势离了夫家。”
周夫人听得啧啧称奇,道:“好在躲开了,只可惜这对狗男女至此真正逍遥了。”
扶风笑道:“这个梦就是这里奇怪,所以我想要问一问马道长。这女子出了夫家,一时寻不到下落,可这夫家之人却人人如同撞了邪一般,夜夜噩梦。”
扶风刚刚说到这里,穆夫人惊叫出声:“你说什么,夜夜噩梦?”
穆夫人前些日子恰恰就是夜夜噩梦,得了马道长解了才好,此时听了扶风的话,岂不惊讶出声。扶风点点头,道:“梦里是这样的,这夫家从上到下,人人夜夜噩梦,再无安睡之夜。这家人只当是撞了邪祟,请了高僧作法,开道场,样样做了个齐整,却没有好转。这
家人才开始害怕起来,躲到了府外面,一样躲不开噩梦。特别是那妾室一对幼子,作了七日噩梦后不食不眠,就这样死了。”
周夫人惊讶的捂住了嘴巴,一脸惊恐。
玲珑若有所思,看了一眼马道婆,眼尖的她发现马道婆小指头有些微微发抖,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她脑子里立了起来。莫非,这个女子,就是马道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