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心急如焚,可文佳郡主哪里肯听她的话,喊了婆子守着看她罚跪。
丫头去寻稳婆不来,这静姨娘疼得直打滚,只得又谴了一个婆子去催,可这婆子也一去不回。
静姨娘疼了个死去活来,直到破了水都不见稳婆来,一个机灵的洒扫丫头跑去前院请了宋墨来,宋墨到后院一看,气得差点吐血,忙不迭派人寻稳婆大夫。请了一个大夫一看,说是要喝参汤,补力气,一个丫头下去熬了参汤端上来,一碗灌了下去,孩子倒是生出来了,静姨娘却突然大出血,大夫直说回天无力,只折腾了一
个多时辰便香消玉殒了。宋墨怒火攻心,当即就要去找文佳郡主算账,那皇后赏的婆子站在门口如门神一般,宋墨怒火无处发泄,将那个熬参汤的丫头打了半死,丫头吐露了是文佳郡主的贴身婆
子让下了红花,才让静姨娘一命呜呼的。
宋墨拿了那一纸供言,又查了那贴身婆子何时何地买的红花,什么时间交代的丫头等等查了个清清楚楚,摔到了文佳郡主面前。
文佳郡主不置可否,把那婆子交给宋墨处置,宋墨摇摇头,只求和离,不然便是要闹到圣殿前也要休了文佳郡主。
文佳郡主自是没有什么不愿意的,虽说如今时机不算最好,到底也不碍什么,当即二人齐齐进了宫见了皇后。
皇后哪里肯同意和离,这置皇族颜面如何地?宋墨只默默承上了那一沓供状。
皇后痛心疾首,文佳这是怎么了,怎么跟一个低贱的丫头一般见识。
文佳郡主一脸冷静,控诉宋墨半年多不近她身,宋夫人如何苛刻她,宋墨如何宠妾灭妻的。
皇后头大如斗,又心疼文佳郡主,又气文佳郡主不争气,干出这等事又被人拿了短。皇后遣了二人回去,独自在宫里枯坐了半个时辰,叹了一口气,遣了个面容平常的丫头去了一趟禁宫,这才使了太监去告诉文佳郡主,这事遂了她的愿,以后再有何事,
皇后不再插手。
文佳郡主是笑着出的隆德伯府,嫁妆也拉了好几车,回了福郡王府。
福郡王府的牌匾已经摘了下来,如今只世子一人,显得萧索凄凉。
文佳郡主站在府门口,捏紧了拳头,笑意盈盈的进了门。扶风听得直咋舌,文佳郡主这是不出手则罢,出手就是一招毙命,也不知道那把柄是她不慎露出,还是故意递给宋墨的,如若是故意,这文佳郡主的心思,就值得玩味了
。
扶风想着想着,忽然觉得自己脊背直发凉,汗毛都竖了起来,忍不住就打了个冷颤。
严箴正要褪了鞋子上床歇息,突然摸到扶风的手,道:“怎的冷成这个样子?”
扶风心有戚戚,摩挲着挨上去,搂着严箴的腰,低声道:“这都是人命的代价,对于权贵人家来说,人命如草芥。”
严箴伸手抚了扶风光滑如缎的头发,道:“这就吓着了?”
扶风点点头,道:“这刚生产的妇人,如同被缚住的鸡,半分抵抗之力都没有,对这样的人下手,心也太狠了。”
严箴没有说话,这官宦世家,为了氏族的繁荣,比这些更狠毒的都有,这也算不得什么。
二人感叹一番也就睡了。凡姐儿如今再没有闹夜,德贵这边却来找过翠云两回了,头一回是范嬷嬷拒了,只说姐儿不乖,翠云忙着哄孩子,没空,问他有什么事可以转达。第二回却是秋桐拦着的
,只说主院门禁森严,外男不能轻易入内,问他有何事。
德贵支支吾吾半天,最后只说来看看翠云好不好,秋桐就斥:“翠云是姐儿的乳娘,怎么会不好?”
德贵说不出所以然,只得离开了主院。
离开的时候,绿绸却又悄悄跟了上去,绿绸心里隐隐有个猜想,她想要去验证一番。
德贵出了主院果然没有直接往二门出去,绿绸暗暗思忖,也不知道夫人打的什么主意,到现在还没有加强对门禁的管理,这德贵在后院里行走就像自己家后院一样。
绿绸心里暗暗决定,今日过后,还是得让秋桐和扶风说声,再不能如此放松了,如若出了歹人可怎么办?
德贵虽说也有四顾,到底是因为多次来过,又一向安全,心里放松了警惕,一路上绿绸没有被发现,这次德贵走的是东院。
绿绸感觉自己胸口咚咚直跳,有什么要跳了出来。东院,白姨娘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