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和玲珑愣了半晌,不知道该打招呼还是不打。
到底是湘郡王主动邀请严箴二人一道,又隔了屏风,女眷至成一间后,扶风和玲珑才一双手拉在了一起。
扶风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半晌说不出话来。
玲珑微笑着看着扶风,她自是知晓扶风现在的身份的,忍不住为扶风高兴。
扶风伸手轻轻摸了摸玲珑的肚子,道:“真好。”
玲珑笑着说:“真好。”
二人入京分别到现在已经一年多,彼此原本的生活天翻地覆,本以为都是随风浮萍,不知道要落到何等境遇,如今,看着彼此脸上真切的笑容,才都笑出了泪。
二人小声的述说分离后的种种,秋桐和彩环在门边的腰凳上低低的说着话。
隔着一坐屏风的湘郡王和严箴却各自端着一杯酒不吭声。
半晌湘郡王开了口,道:“多谢侯爷,本王敬你一杯。”
严箴有些诧异,想不到湘郡王耳目如此灵通,竟然知晓这次的监军之职是严箴所策。
严箴抿了抿嘴,抬起酒杯喝了一小口。严箴本是想弃太子和福郡王不用,方才荐了湘郡王,湘郡王一向人缘好,又不参政,此次监军之职虽然叫人眼红,却不至于怨恨。
只想不到这湘郡王竟然能知晓是自己所荐,这就值得玩味了。联想起往日自己搜罗到的消息,许多低官阶却又重要的位置是湘郡王的人,难道,湘郡王意在那个位置?
严箴心思转了转,许多事情都渐渐解开了。
二人默默喝着酒,隔壁的扶风和玲珑说得越发热乎,扶风对玲珑肚子的孩子非常好奇,问了又问,玲珑也都笑着说了。
说起这次的巧遇,回府后的扶风心里开心了好久。
过了端午节,湘郡王和穆将军率军南下,前方不断有胜绩传来,举国欢庆。
短短两个多月,便尽数灭了进犯的倭人,到了八月间,班师回朝,皇帝封赏湘郡王,恰巧湘郡王的妾室产了一子,算是有后了。
皇帝特意给其生了庶子的圣母封了侧妃位,侯府接到了请帖,参加湘郡王的满月礼。
扶风大喜,早就在生子后就送了厚礼去庆贺,如今满月礼,更是添了分量,姜氏看到扶风的礼单,微微皱了眉,道:“这会不会太厚了点?只是一个庶子罢了。”
扶风笑道:“母亲说的是,只是这庶子却是郡王的第一子,王妃又一直未曾生育,这庶子也就尤为重要了,略厚些也不出错。”
姜氏自是不知扶风与玲珑的关系,听了扶风的解释,笑笑,道:“你看着办就是。”
姜氏虽说同意了扶风的意思,到底决得不是很有必要,这湘郡王风传不理政事,如此投资有些不甚必要。扶风代表侯府参加了湘郡王的儿子满月礼,扶风自然是和湘王妃打交道的,玲珑一个刚刚册封的侧妃,虽说地位得到了很大提升,到底和扶风正室侯府夫人不对等,虽也
出了席,却着一身水红衣裳,静静安坐一旁,有人恭喜,便盈盈起身回礼便是。
许多权贵妇人见到玲珑,莫不惊艳,如此容色的娇妾,湘郡王好大的福气,如今又生了庶长子,这湘郡王妃就没有别的想法?
扶风仔细观察了一下湘王妃,脸上是得体的笑容,看不出真正的喜怒。不由得心生佩服,这才是贤良淑德的古代贵妇,自己成日里掐酸捻醋,也就是严箴能容。
扶风越想越觉得心甜,赴了酒席回来,缠着严箴撒了好一会儿娇。
到了晚间,姜氏又免了扶风的请安,扶风乐得不用出门,和严箴在屋里忙里偷闲的下棋。
侯府的生活目前算起来比较平静,卢风一反常态的没有出什么幺蛾子,未风更是销声匿迹了。
到了八月初六,福郡王府嫁女,侯府和福郡王府有嫌隙,这隆德伯府娶亲,却是不好推却的。
姜氏不知晓那隆德伯府算计扶风一事,严箴却是知道的,严箴便与扶风道:“我让母亲去吧,就说你身子不舒坦。”
扶风笑了,这文佳郡主成亲呢,自己岂能不去见识一番,这可是自己“差点儿”推进湖里皇家贵女呢。
“去,怎么不去,区区一个隆德伯府,想要母亲出面,好大的脸。”
严箴微微一笑,道:“既如此,明日一道出门便是。”六月初六这天,扶风着了正式衣裳,梳了堕马髻,与严箴一道坐了马车前去隆德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