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随我来。”
瞧见这后生比自己还有能耐,苏誉只有高兴的,这两年他魔怔了般一心扑在大哥的病上,反而毫无起色,照这样下去,即便凑齐了那几味药,配不配得成也是个问题,是他一叶障目了,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赶旧人,这病啊还得集思广益,革故鼎新。
喂了药,当然不可能立竿见影,苏青诺却坚信小獒犬已经好了许多,心急火燎地用了膳,又跑去守着小獒犬。
它还很虚弱,躺在榻上安安静静的,也不叫,只用一双黄褐色眼睛盯着你。这小眼睛卖萌的效果着实不好,不似小猫那样清澈圆溜,宛若琉璃,但在苏青诺瞧来却是怎么看怎么可爱。
“嘿!小天狼!”苏言晟过来看望小獒犬时,一人一犬就这么脉脉含情地对视着,即便他喊了一声,小獒犬也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便转回了脑袋,苏青诺看出自家二哥的不甘心,噗嗤一声笑了,小獒犬昂着头在她手心蹭了蹭。
苏言晟瞧着,胸口闷得慌,心里陡然间生出一种为他人做嫁裳之感。
“二哥,它还没名字呢,取名的大任就交给你啦!”
“小没良心。”
“嗯?”
“就叫小没良心的!”
“……”
别这样满脸幽怨就像被心上人背叛了一样好吗。
前院客房,几人秉烛夜谈。
“……那苏言恒倒是聪明,他是如何知晓的?”说起事情经过孙七不情不愿,任谁也不想承认竟然被一个小孩子给唬住了。
“抛开医毒不论,便是谁都较你聪慧一些。”
孙七只哼了一声,瞧着这宁五一派翩翩公子样儿,怎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严格说来,你与苏家倒是有些渊源,苏先生之师与你师父皆出身霁阳谷,不过前些年霁阳谷内乱,四分五裂,如今翎息阁便由他们这一支掌管。”林睿侃侃而谈,虽说他年纪不大,懂得倒不少。
“霁阳谷?”
见众人有些不甚清楚,宁三示意黑衣侍卫解释。
霁阳谷是一个神奇的存在,无人知晓霁阳谷具体方置,有人说在江俞之界,有人说位于南疆毒虫遍布之地。世人惯来称之为神医谷,神医谷自是出神医,昔日神医谷每隔三年便有一批弟子出谷,他们上不管朝堂尔虞我诈,下不论江湖是非纷争,只一心治病救人,在百姓中口碑颇好。
翎息阁是霁阳谷在外的门面,一半明一半暗,明面上打理着一些医馆药铺,私下里还做些别的,譬如打探消息情报便是翎息阁的强项。如此种种在江湖上也是普遍,若不在外做点营生,可怎么养活霁阳谷里一众人,更遑论霁阳谷弟子出来历练皆是免费诊治。
只近来十余年关于神医谷的传说少了,也不见神医谷弟子出谷,有那半罐水响叮当,打着神医谷招牌招摇撞骗的,却往往偷鸡不成蚀把米。
“难不成翎息阁给了苏言恒……公子来俞州便是为了他?这点儿势力也不足为惧。”
宁三不置可否,只言道,“苏言恒可堪大用。”
药房里,苏誉还在研究那白色粉末与孙七配出的解药,他已经在这里待了很久,一心痴迷于此,以至于苏言恒来到药房一个时辰也没能和他说上一句话,只在旁静静地翻看医书。
“妙哉,妙哉!”
也不知这是第几次感叹,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药。转过身惊讶道:
“恒儿何时来的?”
待至书房,苏言恒才说起正事。
“今日之事父亲如何看?”
“不是配了解药吗,那小獒犬能痊愈,阿诺该不会伤心了。说来孙七这解药倒真是配得好,毒。药亦是精妙,引子更是奇特,竟是那紫荆花香,明日我便去与孙七那小子合计合计你大伯父的病。”看这兴奋的样子,若非现下太迟了,恨不得现在就去切磋一番。
“父亲说的是,群策群力许能有别的法子。”苏言恒不急不缓的说着,随即话头一转,“只是红湘是祖母身边的大丫鬟,如今她中了毒,怕是不好。”
“也是,唉,怕是你祖母习惯了她的服侍,这下子要伤心了。”
“无妨,此行父亲归家,祖母定是极为开怀,府里众多儿孙皆是孝顺的,哪里会让祖母伤心。父亲认为那宁国公府两位公子如何?”
“倒是人中龙凤,特别是那宁三,若不是年纪相差太多,做我女婿真真是再好不过的!”
苏言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