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散的炮指人员一部分牺牲,一部分撤回到317高地,还有五个活着的人隐藏在灌木丛中不敢出来。他们知道,只要露头被俄国人发现,不被打死也可能被俄国人俘虏。不如在此等待天黑,到那是再借住夜幕的遮盖,返回到自己人守护的317高地上。山上俄国人似乎从钱森他们没命的攻击中看出了点什么。先是向灌木丛中扔了几发炮弹,然后又派出三个红军从山上据点下来,想前去看个究竟。一个战士轻声喊:“排长,俄国人从山上下来了。”钱森抬眼向山上看着。三个红军借着半人高的蒿草掩护,隐蔽地向山下灌木丛接近。“潘路伟,有没有把握把这几个龟儿子干掉?”钱森向潘路伟发问。潘路伟举起右手,伸直手臂,立起拇指向俄国人方向测了测,然后说,“没问题。”“好,那你就把这几个龟儿子收拾掉。”潘路伟举起枪,扣动板击,随着啪地一声清脆枪响,刚刚露出脑袋的一个俄国人报销了。剩下的两个赶紧低下身,蹲在草丛里半天不敢出来!“对,就这么打,不让龟儿子下来。”潘路伟这一开枪,山上俄国人更加觉得不对劲了。俄国人一边向钱森他们开炮,一边向草丛中射击。那几个蹲在草丛里的中国军人,看见俄国人向这里射击,立即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任由子弹在头上乱飞。这时,其中一人发现了左侧不远处有一个山洞,惊异之下,向那里爬去。山洞接纳了这五名中国军人。虽然洞口狭窄,但里边还很宽敞,五个人只要是坐着,隐藏在里面还真不成问题。准备下山的几个俄国人,发现自己到不了灌木丛后,便返回到战壕处,向阵地上的红军指挥官报告了二排阻击他们情况。综合这些情况,这名红军军官更加相信了自己的判断,他猜测到,在这片灌木丛中肯定藏有中国军人想要的东西。“既然双方都不能靠近,那咱们就谁也别要了。”俄国军官作出这个决定后,便命令迫击炮把常规炮弹换成了燃烧炮弹。随着两声撕烈空气的音响过后,灌木丛燃起了大火。爆炸后喷溅出的汽油洒到哪,哪里就会燃起一片大火。一时间,山坡上的火焰噼啪作响,漫延开来,吞食着一切可燃物体。烈火带着浓烟很快包围了五名军人躲藏的山洞。“奶奶的,龟儿子够损。”钱森痛恨地骂道。“排长,我过去把他们救出来。”潘路伟靠近钱森说。“呈什么能,要是能过去,老子早就过去了。”钱森训斥道。这时,在场的每一个中国军人哪一个不愤怒,哪一个不热血沸腾,只要有人点上一把火,这十几名中国军人就会拼着自己性命不要,也要冲上前去,他们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战友任由俄国人肆虐、残害。但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他们躲不过俄国人的火力网,根本就到不了军人们的藏身之处。想要强攻又没有强大火力配合。因此,他们只能忍,忍到攻击的最后时刻。潘路伟虽然不言语了,但从他那骚动眼神中,钱森还是看到了他的不安分。“潘路伟,你小子给我听好了。”钱森专门对潘路伟说道:“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动。我可不想那几个没救出来,再搭上几个。”然后,他又看了看围在身边的众人,大声问;“听见没有?”“听见了。”战士们稀稀拉拉地回答,显然这不是他们的本意。钱森不得不近一步阐明自己想法:“在坚持一会,天黑后,你们跟我摸上去,到那会,有你们显摆机会。”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在经历短暂黄昏后,天空终于拉下了黑幕。守卫321高地的红军,由于害怕我军借夜色发起攻击,便隔几分钟向山坡上打出一发照明弹。刺眼的亮光,由小变大,把银色光环一层层向外拉大,在它的笼罩下,山坡上的一切都被尽收眼底。早已等的不耐烦了的这十几名中国军人,披着伪装渐渐向那片灌木匍匐前进。为防止山上红军突然冲下山来截住退路,管振雄和另外两名战士被留在俄国人可能下山的道路旁。向前爬行的中国军人,借着照明弹亮光,不断地看到了那些被打死的中国军人尸体。此时的战士们除了愤怒、痛恨,还能做些什么呢!他们想要把这些人带回去,但他们连身子都站不起来,这是根本不可能。钱森发现几名战士停下了,轻声地下命令说:“前进,快点前进。”潘路伟在黑暗中,用枪托敲了下那个不知是恐惧还是悲伤,反正是停下不走的小战士屁股:“嘿,伙计,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说完,他继续朝钱森爬过去。那个小战士也从后面跟了上来。经过一段时间匍匐,前面终于出现了能够遮蔽到身体的灌木,到这时,战士们这才能站起身来。钱森开始分配任务:“潘路伟,你带两人向左。六班长,你带两人向右。其他人跟着我从中间走,都散开。如果有人掉队,注意以击石为号。”战士们拉成一条线顺着灌木向前搜寻。灌木丛散漫在沟谷中,漫延开来与山坡上的蒿草相连,如果借这些植物掩护,很容易摸上山去。但时,这次二排的任务是找人,不是进攻。如果没有大部队的配合,他们这些人即使攻上去也不会起到多大作用。潘路伟看着眼前的有利地形,开始打上了小算盘。战士们正在向前走,突然发现前面有人影晃动。“卧倒。”钱森向部队发出命令。战士们一个传一个,全都趴在地上。过来的几人同样弯着腰,小心翼翼地向这里摸过来。由于天太黑,即时是碰到对面,不仔细看也很难分辩出人的模样来,只能看出一个人的轮阔。钱森见五个人走近,向战士们喊了一声,“上。”十几个战士呼地从地上跳起来,没等来人反抗,便把他们全都按倒在地上。在这种危急时刻,在分不清敌我情况下,钱森采取的这种措施应该说再恰当不过。是俄国人就当俘虏,是自己人也不会受到伤害。直到来人被制服后,钱森才走上前问,“什么人?”被按在地上的人听钱森说的是中国话,知道是自己人来了,急忙低声应声,“我们是中国人!”钱森听见对方说的也是中国话,便让按着他的战士松开手。等那人站起来后,钱森才看清了他身上的军装,“你们是炮指的?”“对对!”那个人连忙向钱森伸过手。“还有其他人吗?”那人在眼睛上抹了一把,“没了,就剩我们五个。”这时,那几个被按在地上的人也都站了起来。“即然这样,我们撤。”钱森下命令。潘路伟走过来,一拉钱森衣袖:“排长,我跟你说点事。”“说吧!什么事还神神秘秘的。”“你过来。”潘路伟把钱森拉的稍远一点,说:“排长,我不想回去了,我想留在这。”钱森楞住了,“什么,你呆在这,你什么意思?”潘路伟向眼前的大片草地一指,“排长你看,这里的地势多好。等大部队进攻时,我藏在这,敌人万万想不到,我会给他们来个突然袭击。”“不行,不行,炮火可没个准,炸着你怎么办。”“没事,没事,炸不到我。”“不行。绝对不行。”两个人正在争执。炮指一名军人走过来说道:“那边有个山洞,可以藏人。”“留下一个人也好。”炮指的人补允说。“好什么好。一会敌人下来,他对付的了吗!”钱森有些气愤了:“营救你们这些人,我就搭上两个兵,再留下他,不是又白白丢下一条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