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你眼睛不太好!”宋玄青当即搀起她,“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太医在,朕也会守在这儿,你放心便是。” 顾白衣哪肯走,儿子都这般模样了,她怎么放得下心?
“臣妾不走。”顾白衣泪眼朦胧,“除非睿儿醒来,否则臣妾就守在这儿,一步都不会离开,这是臣妾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臣妾……”
宋玄青与她拭泪,“好,朕陪着你,咱们一块守着儿子。”
“嗯!”顾白衣哽咽着点头。
帝后守在殿内,底下的奴才们,一个个心神紧张,不敢有任何闪失,生怕行差踏错,丢了吃饭的家伙。
这一守,便是一天一夜。
直到第二天宋玄青要上朝,不得不离开。
海晟将龙袍等物,悉数送进了东宫,宋玄青便是在东宫洗漱更衣之后,才去上了早朝,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千万要看好皇后,不要让皇后太过劳累。
东宫有疾,满朝文武难免会有些非议,有些甚至觉得,太子如此虚弱,来日当不得国之大任,怕是……
“放肆!”宋玄青恼怒,“尔等再敢胡言乱语,朕定斩不赦!”
可帝王怒,压不住臣子心中的蠢蠢欲动。
要知道,皇帝不止宋睿一个皇子,后宫有的是皇嗣,若是太子病死,那么接下来……谁人堪当储君之位?
这问题便大了去,动辄牵扯到了整个家族的利益。
谁都希望光宗耀祖,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谁家的外孙成了储君,来日登上皇位,那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储君,储君啊!
“报!”门外,有侍卫高声喊,双手托着折子疾奔至殿内,扑通跪地,“报!启禀皇上,边关八百里加急。”
宋玄青面色骤变,边关之事皆是大事,岂敢小觑,“呈上来!”
海晟赶紧去接,毕恭毕敬的呈递帝王跟前。
然则,瞧了瞧手中的折子,宋玄青不怒反笑,转手便递回海晟,“当着诸位爱卿的面,好好的念一念罢!”
“是!”海晟行礼。
文,首启,为臣礼。
“臣,镇边大、将、军慕容安伏跪,愿吾皇万岁,大周山河长安。闻京都异动,臣心内不安,忧思难解,问太子殿下安否,恐未尽臣子之道。圣上放心,臣誓死捍卫大周边关,绝不教异族迈过境界半步。臣,慕容安叩首,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海晟声音洪亮。
整个大殿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掷地有声。
镇边大、将、军慕容安,那可是立下赫赫战功之人,说句不好听的,在边关,他就是土皇帝,到了京都城,他便是那功高盖主的权臣。
手握重兵,杀伐决断。
从沙场上回来的臣,敛不尽满身的戾气和煞气,这是养在京都城,站在金銮殿中的众臣,谁也做不到的事儿。
“都听清楚了?”宋玄青问。
文武百官,快速行礼,“回皇上的话,臣等……清楚!”
慕容安万里迢迢,送一封慰问折子,这意思何其明显,饶是傻子也该知道,那一句“问太子殿下安否”是什么意思。
谁敢议论太子,他慕容安第一个不答应。
虽然皇帝心里不太舒服,边关的臣子送一封折子,比自己的谕令和圣旨还管用,但不得不说,慕容安委实解了皇帝的燃眉之急。
废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