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也慌了神,这、这病没遇见过,若是皮外伤倒也罢了,可这……估计是撞着脑袋,所以这问题怕是大了去。
可脑子里的东西,咱也瞧不出个所以然,除了额头磕出来的血痕,别的……似乎也没什么。
“杏儿姐姐,你说这可如何是好?”之前,都是衿月护着她们,诸事都是衿月拿主意,可现在衿月成了这样,连个商量事儿,拿主意的人都没有。
衿月定定的望着眼前二人,“杏儿姐姐,我怎么了?”
杏儿反手就一巴掌,打在了流泪的珠儿面上,低声问,“疼吗?”
“疼!”珠儿愣怔。
杏儿点点头,“还好还好,还记得我们!”
珠儿捂着脸,“姐姐,疼!”
“没事,没打你脑子上。”杏儿如释重负,“小月,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可把咱们给吓死了,没事就好!”
衿月只觉得脑子里空空的,恍惚间有些东西,变得愈发不真实,她伸手想要握住,却发现这些东西消逝如指间流沙。
“到时辰了,先吃饭!”杏儿道。
衿月刚刚苏醒,自然不能下床,跟着他们去饭堂。
“好好歇着,我们把饭带回来。”杏儿道,“别想太多,都过去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望着杏儿和珠儿离去的背影,衿月掀开了被褥,吃力的走下了床榻,行至门槛处,她已经没了气力,虚弱的坐在门槛上,靠在门框处,瞧着天际的火烧云。
脑子里,空空如也。
她隐约觉得,自己好似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又或者很重要的人,因为不管她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之前发生过什么事?
记忆,是从宋岚挥鞭开始,到现在为止。
“小月?”她有些痴愣,“我是从哪儿来的?”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会留在这里?
这是什么地方?
打她的是什么人?
脑子里,空了!
宋宴站在回廊里,程南不由的感慨一声,“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醒过来,真真是天可怜见。”
“命真大!”宋宴低语,缓步朝着她走去。
有那么一瞬,衿月瞧着宋宴的身影,心头生出了异样的感觉,逆光里的少年人,肤色被衬得雪白,记忆中……似乎也有这样一个小哥哥,生得好看,肤色雪白!
可,他是谁呢?
也许,就是眼前的人。
眼前的人,是燕王府的小王爷。
“醒了?”宋宴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衿月扬起头,虚弱的望着逆光里的宋宴,唇角微扬,忽然扯出了一抹浅淡的笑容,带着孱弱的病态,却有着异样的美。
病中的小丫头,身上的英气散尽,不似之前的锐利,连五官都变得柔和,看人的眼神,温温柔柔,委实是极好的。
她望着他笑,他也跟着笑。
后来宋宴想着,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种感觉渐渐的变了呢?
大概是从她杀光了所有人,成为唯一一个从鬼庄里出来的人,成了燕王府最优秀的暗卫,日日夜夜都守护着他的周全。
人啊,日日见着便不再有思念的感觉,时日久了,更觉得麻木而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