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向忠买了吴安国一头羊,扛到家中之后,便吩咐杨世龙老婆和杨世国老婆两个人烧水,他要准备杀羊了。
在农村里面,许多男劳力都懂得怎样杀羊杀狗杀鸡什么的。
小时候,每次过年,家里杀鸡的时候,王铮都会异常激动的在一旁看着。当然了,小孩子激动的并不是杀戮本身,而是杀戮的结果,那就是有肉吃了。
而王铮现在看父亲杀羊,更多的并不是什么期待,而是一种怀念的情怀。
王向忠在家里的天井中间,也就是菜园的位置,支起了两个木头架子,然后将一根木头横摆在架子上面。这些都准备好了之后,王向忠又将那只倒霉的羊头朝下倒立着挂在了横木架子上面。
热水很快烧好了,杨世国的老婆嘻嘻哈哈地将装满开水的水壶提到了王向忠的旁边。
“大兄弟,你挑的这只羊得有四十斤吧?”
王向忠摇了下头,又打量了一番挂在木头架子上的羊,说:“半大羊羔子,也就三十七八斤。”
杨世国的老婆便在一旁也看起王向忠杀羊,一边也准备着帮忙。
羊被倒吊着,不时地想要挣扎一下,然而王向忠在羊嘴里面塞进去了一个玉米棒子,它根本喊都喊不出来。
在羊头的正下方,摆放着一个大瓷盆。王向忠将水壶里的水倒出来一些,倒进了瓷盆里面,然后涮了下瓷盆,又把水倒了,重新放到了羊头的下面。
羊头距离地面很近,几乎整个头都落在了瓷盆里面。
王向忠拿着一把尖刀,在瓷盆边磨了两下,然后用手死死的抓住这只羊的嘴巴,把它的头揪起来,露出了羊脖子。
王向忠将尖刀咬在嘴巴上,腾出另一只手在羊脖子上薅了几下毛,然后又拿起尖刀,在羊脖子上用力一划,鲜红的羊血,便猛地喷向了瓷盆里面。而呜噜呜噜的羊嘴里面,也渗出了不少血。
这场面,吓得杨世国的老婆浑身一哆嗦,扭过头把王铮拉到自己跟前,主动帮他捂住了他的眼睛。
王向忠将尖刀扔在一边,腾出手捻上一袋烟,抽了一口,说道:“二嫂,俺家王铮不怕这个。”
这时,王铮已经从杨世国老婆手里挣脱了,冲着他善意的笑了笑。
“向忠,你这孩子胆儿真大。”
“我儿子连野狼都不怕,哪里怕杀羊呀。”
杨世国老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说:“说的也是。”
王向忠的手死死地抓着羊嘴,那羊挣扎了几分钟后,随着流出来的血越来越少,蹬了几下腿,便咽了气。
接着,王向忠松开抓着羊头的手,又麻利地将四条羊腿上的筋割断,然后从后腿上扒开一个小口子,用力地往里面吹气。
王铮看到,很快,羊肚子便开始鼓了起来。
王向忠向羊腿里面吹完了气,接着又将盛羊血的盆端到一边,换上了另一个干净的瓷盆。
“二嫂,今天晚上你让俺二哥在俺家来喝酒。”
杨世国老婆一听,忙说道:“那可不行,你这羊肉不是预备着明天招待贵客的吗?”
“今天晚上先把羊下货给煮了,明天吃羊肉,你让俺世国哥一定要来,福明也好长时间不和俺喝酒了,俺也把他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