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弘毅带着王修晋的家信一大早的便带着队离开了,王修晋和李菻善在军营休息了一晚,便回了租的院子,整顿一番后,还没等出门,便有自称是府衙里的人递上了拜贴,这次王修晋没有立刻见对方,只是让仆人捎话,不见。至于拜贴,也原封的送了回去。府衙的人刚走,又一个自称是知府夫人身边人的前来,说是有事相商,请王修晋到酒楼一聚。这次没用王修晋说话,李菻善直接让人回了,随后,李菻善便吩咐仆人,除了军营过来的人外,其他人来都不见,另外派出人看查访现在城中是什么情况。
城里是什么情况?寻到小舅子帮忙的知府并没有因为王修晋的离开而慌乱太久,小舅子可是说了,皇商是奉旨来建工坊的,工坊是一定要建,没开建前,是不会离开的,此时离开不过是做做样子。知府一想,小舅子说的没错,大不了等皇商回来,他不要分成不就得了。哪想此事刚过,又来了翻旧账的事,知府被打得错手不及。又慌忙的叫来小舅子要怎么办。杨公子也没想到会有人将他们家的底细查的那么清,忧心家事的同时,也不由得担心他几次挪用官府银钱的事,会不会也被人查出。
事情传出之初,杨公子就怀疑是夫人寻人放出的风,可如今藩王已被削,长公主远在京城,夫人的依仗只有姐夫,若不蠢便不会做出此等的事。不过杨公子仍是派人去探过夫人的口风,回来的人报夫人整天呆在院子里看话本,不知外面的风言风语,倒是把话本里的故事讲得清明,讲到一些细节的时候,眼里还带着泪。杨公子虽仍有些疑虑,但想到夫人身边还有个孩子后,便把疑虑抛开,又开始盘算是谁有那么大的能耐。
“姐夫,不如我带着家姐先回老家呆上几日,避避风头,待这边风声过了,再回来。”比起查出了他们家的底细,杨公子更担心的是银子的事,想想这些年他划到手上的银子,杨公子准备甩开蠢笨的姐夫,换个地方换个身份重新开始,便是姐姐,他也没带算带着的。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你走了,谁帮我出主意。”知府立刻摇头拒绝小舅子离开的请求,他的直觉告诉他,绝对不能放小舅子离开,他也说不清为啥有这种感觉,但他本能的想要遵从。“大不了,我休了夫人,扶正你姐便是。”
“别,万不能这么做。”杨公子在听到知府拒绝时,还以为他的小动作被姐夫发现了,等到姐夫后来的话,杨公子觉得姐夫真是蠢不可及,当真休妻扶正家姐,不正就应了外面的传言。到时,他好不容易积攒出来的好名声可全都臭了。
“那要如何,反正你不能走。”知府说得十分理直气壮,杨公子也只能压下心里的厌烦,他若是能考上功名,有姐夫之前的那些倚仗,这会儿搞不好跟着长公主进了京,哪里还需窝在此地。杨公子自知不是读书的料,嫉妒姐夫能考取个功名的同时却也看不上他的蠢笨,当初若不是他出招,姐夫绝对爬不上如今位置。知府是不知小舅子有什么样的心思,心里还在盘算此次事后,要不要给小舅子在府衙里寻个可以挂职的官当当。
风言风语不见少,反而还引起了事端,待有人因为争执杨公子是不是善人而大打出手,知府十分的着急,而杨公子再次提出要带姐姐回乡避避,知府清楚,小舅子带着人回乡是上策,可他仍没有同意。杨公子被知府连连拒绝,心里也起了怒气,但没有姐夫的准许,他是出不去城的,他可没有皇商的官身,想要出去便能走人,他一小小百姓,只要姐夫下了令,他便走不出城门。思及此,杨公子皱起眉,难不成姐夫发现他挪了官府的银子?这个想法一冒出来,似乎就解释通了为何姐夫不让他离开。杨公子越想越是不安,他必须离开才行。
杨公子如今想出城难,府衙里的人哪个不知杨公子是知府最得力的小舅子,杨公子绝对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关于知府的事,没用知府下令,下面的人便吩咐城门口的人,绝对不允许放杨公子出城。于是,带着东西准备不告而别,想要混出城的杨公子被城门口的人拦了下来,杨公子心里那叫一个愤恨,没想到姐夫居然真的在门口留人拦截。杨公子却是真的冤枉知府了,门口拦人的,不过是说府衙派人拦,并没有说是知府大人的命令。
“知府的小舅子失踪了?知府派人满城的寻人?那他还有时间寻上门,不会以为是我们把人藏起来了吧!”王修晋挑了挑眉,他怎么觉得杨公子是畏罪潜逃。
“他小舅子丢了,总不能误了正经的事。建工坊的事,是皇上定的,他哪里敢怠慢。”李菻善不觉得奇怪,“外面关于杨公子是大善人的事,因为人失踪倒是压了下去。”
“这人在城里平白无故的失踪了,倒真是蹊跷,不会是溜出城跑了吧!”王修晋想到杨公子头上标签,觉得相当有可能。
“有人曾见他要出城,却被人拦了下来,之后人就不见了。”李菻善觉得人仍在城里,至于人在哪,搞不好就在知府的眼皮底下,偏偏还是不会想到的地方。
“他在哪跟咱们没关系,知府那边先拖着,靠着长公主上来的人,到底要怎么用还得看皇上的意思。”王修晋不在意那个跟他没啥关系的人,他在考虑要不要先把管事的请了。油坊的管事倒好办,纺织工坊就有些麻烦。在古代,他又不能搞个人才招聘会,从其他地方调人过来,要面临语言和外来人员能不能管好当地人的情况。
“今天要不要出去转转吗?”
“出去。”不论是请人,还是看地,这些都需要往外跑,而不是在院子里坐着就能从天上掉下来。
“去寻官牙?”
“不,就是出去转转。”官牙占着官字,只要去了,官府里的一些人便会猜到他的意图,他可不想应付一帮子各怀心思的官。
送往京城的折子,转到了皇上的手里,皇上看着折子上对秋城知府的评价,想的不是此人为人如何,而是长公主的用意,难不成藩王当真动了谋反的之心,想到一直被他扔到一边没管的藩王,刚刚处决了左相的好心情,消失跆尽。皇上把王大人叫进宫里,意思很明了,他想把王县令调去秋城做知府。
“皇上对王家的恩宠,下官感激不尽,提调长子之事却是不妥,下官在朝为官,幼子又为皇上管着钱袋子,若再提长子之位,难免会使家人心变得浮躁。且长子的性子,为父母之官,仍会心性不定,哪里能为任一方。”王大人虽是清廉的官,却也不是傻子,当真高兴的点头,怕是皇上心里对王家的想法会变,且,也会成为朝堂上的靶子。王家有现在的地位,是皇上给的,他们没有大的权势,只能紧跟着皇上。
“王大人觉得谁去秋城合适。”皇上并没有一定想要调王修柏去做知府的决心,便像王大人心里所想的那样,提议王修柏不过是个试探,皇上被一个左相便吓得不清,想到官里都能被左相伸出手,便觉得毛骨悚然,对谁的信任都少了几分。
“派官之事,下官无能,不能为皇上分忧。”王大人一脸苦恼,拱手向皇上告罪。
皇上挥了挥手,王大人退出御书房,直到出了宫之后,悬起的心才算落下,在心里长叹,当真是伴君如伴虎。皇上对王大人的态度十分满意,想想之前王大人的行为,一直没有出格的,且还把分到的奖赏捐了出来,心里因一时对王大人的猜测而产生愧疚,便派人去赏了不少东西。
去秋城任知府的是四皇子的人,皇上即已经认定了未来大位的人选,便会给儿子培养一些势利,至于儿子能不能抓住这人,便要看他自己。至于秋城的现任知府,待新任知府到后,清明府衙账目,若没有过错,便给安排个无实权的地方,但若是对不上账,直接处置了就是,放着由藩王提拔上来的人为官,皇上还觉得膈应呢!
随同新任知府一起出发的还有四皇子的建筑队和清账人员,现在清账的人员一个个底气十足,大臣们见了他们无法生出喜悦之情,谁知道接下来一帮清账的人会寻谁的麻烦。听说清账人员去秋城后,发现与自己无关的大臣们,又伸起脖子人准备看皇帝如何收拾被削藩后入京的长公主的长子。
圣旨要早一步到达秋城,圣旨到达秋城的当天,京城里一些有在秋城里放了眼线的官员也接到了信,看热闹的心更添了几分,也有一些人万分的后悔,怎么没帮自己人争到秋城知府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