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悦那目光冷冰冰的,没有怒意却带着一股子瘆人的漠然。
曹嬷嬷瞬间寒毛直竖,两条腿不由自主的跪下去,一咬牙,甩手左右开弓狠抽了自已十几个嘴巴子,声声脆响,眨眼间两颊就肿的老高,嘴角鲜血淋漓。
“少奶奶饶命,老奴一时糊涂油蒙心,才被那个小贱婢糊弄住帮她说话。求少奶奶看在老奴尽心伺候夫人这么多年的份上,饶了老奴这一回,老奴再也不敢了!”
呵,好一副铁嘴钢牙,都到这份上了还敢狡辩?
姜悦暗道一声服了,刚要说话,路大爷过来一脚狠踹到黄婆子腰上,黄婆子咕咚摔出去老远。头撞到青石地面上蹭破一大片油皮,虽然没出血,但红瘆瘆的看着也挺吓人。
“贱奴,当着我的面还敢狡辩,活腻了是不是?”路凌怒不可遏,抬脚还要踹。
姜悦突然怒了,抓起怀里的手炉一下砸到他脚边,“内院的事儿到是我管还是你管?她们以下犯上欺负我,你这又算是什么?”
火炭星子四贱,黄婆子崭新的锦缎大袄上瞬间烧出一堆窟窿,烫的她皮子也疼,心也疼,跪在那儿却不敢乱动。
路大爷闪身躲开火星子,然后懵了,我这不是帮你出气吗?这咋还马屁拍马蹄子上了?
姜悦气的脸发白,起身回屋,嘭的一声摔上房门。
路大爷,“……”媳妇儿,你这怒的是不是有点……反常啊?
反常即为妖,说明这事儿比较大。路大爷哪还顾得上黄婆子,大长腿一撩,三步并成两步追进屋。
姜悦正坐在桌边生闷气,瞥见路大爷鬼鬼祟祟的探头进来,冷哼一声,转身拿后背冲着他。
不想看见这人!
路大爷笑嘻嘻的凑过来,扳着她肩膀哄道:“妞妞,谁惹你生气了?你说出来,相公替你出气!”
你还有脸问?
姜悦使劲一拧身子甩开他的手,起身坐到妆台跟前,顺手拿起梳子梳头发。心不顺干什么都不顺,不知怎么一缕头发缠到梳子齿上怎么梳都梳不开,还把头皮揪的生疼,姜悦气的抓起剪子就要剪头发。
路大爷赶紧抢下剪子,柔声道:“好妞妞,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咬我两口出出气好了,打我两下也行,千万别跟自已过不去。”说着举起那把梳子,无比耐心的替她解缠住的头发。
他的手掌很大掌心和指腹上全是硬茧,三寸长的细齿梳子捏在这样一只手上也说不出来的违和。他却丝毫不觉的,神情专注,粗糙的手指一点点解着梳齿上的青丝,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她。
温柔缱绻、体贴呵护尽在不言中。可他越是这样,姜悦心里越憋的慌,又委屈又愤恨又恼怒的滋味纠缠在一起,冲的眼圈都红了。
她一把抢回头发,恨恨的道:“你凭什么瞪我?你是不是舍不得锦屏,怪我卖了她?”
路大爷,“……”
天地良心,我什么时候瞪你了?
看他不说话,姜悦越发憋屈,狠狠踢了他一脚拖着哭腔道:“你这是默认了?行!你现在去把人领回来,我给你腾地方!”
路大爷,“……”
姑奶奶,我感觉我比窦娥还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