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镯子绿的像一汪水似的,通体带着油光。即便姜悦不懂鉴赏,也知道是个价值连城的好东西。
可身后这俩位爷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如此失态显然不是因为镯子贵重。
显然这镯子另有含义!
姜悦伸出去的手跟烫着似的,飞快的往回一缩,含糊的笑道:“这东西太贵重了,侄孙媳妇受不起!”
福康长公主眼神一黯,伸手又抚了抚那镯子,动作轻柔的像是在摸婴儿脸颊,眉眼间更是浮现出追忆的神色。
姜悦看的心惊肉跳,暗道好险,幸亏没接。
十有八九又是一个套。
这回考的是啥?贪财?还是鉴赏能力?
也不怪她多心,自打进了院,老太太的考题就一道接一道的。仪态、胆量、见识、心性全方位考核,路大爷是家里有矿啊,还是屁股下有椅子,至于这么个考法吗?
皇上选妃都没这么复杂!
她正瞎琢磨呢,就听福康长公主缓缓开口,“这镯子是老附马送我的第一件礼物,洞房夜,他亲自套在我手上,五十余年,我从未取下来过。每每看到这只镯子,我就觉的老附马还没死,只是出去游玩未归。”
老太太像是给她解释这只镯子的来历,又像是喃喃自语。语气轻柔,连带着面目轮廓都跟着柔软了。
此时此刻,软榻上端坐的不是脾气暴躁的长公主,只是一个睹物思人,想念丈夫的女人。
姜悦眼角一抽,越发觉的这东西不能要。
如此有意义的东西,应该传给沈家的嫡长媳,嫡长孙媳……然后一代代传下去,成为传家宝。
福康长公主追忆完,瞬间又像变了个人,眉眼凌厉的对姜悦道:“长者赐不可辞,本宫给你你就接着,推脱什么?”伸手将镯子递出来,不容质疑的喝道:“戴上!”
还带这样的?
姜悦头皮发麻,求救似的看向路大爷。快帮我推辞啊,这东西绝对不能要!
路凌眸色微凝,想了想撩起衣袍跪福康长公主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也没说什么。
俯身,双手高举过头顶,接圣旨一样接过那只镯子,然后轻轻套在姜悦腕子上,柔声道:“你配得上,收下吧!”
姜悦睁大眼睛瞪着他。
他喵的,怎么觉的话里有话啊?
这种当着她面做交易,被人卖了的感觉,太他喵的不爽了!
福康长公主盯着姜悦把镯子戴好,神色一松,温声道:“你们出去吧,我跟这丫头单独说几句话!”
沈浪立刻往外走,路凌迟疑了一下,满脸的不放心。
老太太登时发飙,拍着小几怒吼,“混帐东西,本宫是老虎吗?还能吃了你媳妇不成?”
您可比老虎吓人多了!
老虎发威还有个前兆,您可是说翻脸就翻脸。
姜悦暗暗腹诽,同时给路大爷使眼色,放心,我能应付!你在这儿更不好办!
路大爷还是不放心,沈浪只好硬拉着他出门,出去后,顺手将房门关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