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早上,姜悦不得不硬着头皮出门。
今天路家借村里的祠堂摆安家酒,她这个女主人必须得到场啊!
祠堂早已人声鼎沸,姜悦远远的就看见石头和一大帮孩子在一起疯跑,秦楠也混在里头大呼小叫。
别说没个姑娘样儿,就连村里同龄的半大小子也没她疯。
姜悦抚额无语,秦楠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心理年龄估计还没石头大。
说好听点叫天真,说难听点就是个傻大姐。
生怕秦楠看见她再有不良反应,姜悦绕了个弯从祠堂后门进去穿过院子进了前厅。
路大爷正和村里几位村老寒暄,面容俊朗、气质出众,在幽深微暗的环境中有如发光体一般的存在。
姜悦透过满屋子喧哗热闹的人群,一眼就看见他。
仿佛心有灵犀,路大爷也在此时抬头,四目相对,眉眼同时弯了,都从对方眼中看见发自心底的笑意。
缱绻中,吴春花那满含着青春气息的身影越过人群,直直的走到路凌跟前,羞着脸把手里的东西举到他面前。
“路公子,这是我特意给您绣的贺礼,你别嫌弃!”
那是一双大红的绣花鞋垫,本地风俗,未婚的姑娘给男人送绣花鞋垫是示爱,男子若接受便是愿意求娶。
似乎有人按下了停止键,嘈杂喧闹的大厅瞬间鸦雀无声。
无数双眼睛全都扎到春花身上。
吴婶刚进来想看看坐满了多少桌,见状眼前一黑身子就往前栽,姜悦一把抱住她。
路凌的脸色已变的极其难看,漆黑的眼底涌出风暴,好一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真以为大庭广众之下,我就会给你留脸面?
他甩手就要抽,眼角余光却瞧见姜悦冲他用力摇头。
他瞬间火冒三丈,摇什么头,你想让我收下这女人?
姜悦以目示意,让他看看吴婶,此时吴婶满眼绝望,两眼直愣愣的盯着他微扬的手臂。
路大爷这一巴掌要是抽下来,春花就活不成了!
不让人戳断脊梁骨也得让唾沫淹死,含辛茹苦当牛做马拉扯大的姑娘一死,她这个当娘的也活不成了!
路凌手微僵,他不在乎这对母女的死活,可他在乎妞妞。
他不舍得妞妞伤心!
可他喵的,收下……妞妞不是更伤心?
路大爷左右为难求救似的看着她。
傻瓜,你平时的机灵劲呢?除了抽嘴巴和收下,你就不会别的?
姜悦暗翻白眼,口中却扬声笑道:“相公,那鞋垫是我花钱请春花帮我绣的,估计我这两天不舒服没出屋,她怕我赖她工钱,一时着急直接送你那去了,你身上有现银没有?帮我付五百文!”
路大爷立刻掏出一块碎银子扔桌上。
众人哄堂大笑,这春花忒死心眼了,路家这么有钱,还会差你那几百文?
穷疯了!
春花满脸的绯色瞬间褪尽,怨恨且不敢置信的瞪着姜悦。
你太坏了,我又不抢你正室的位子,我给路公子做妾都不行吗?
她咬了咬牙把心一横,刚想说不是,吴婶已快步冲过去,捂着她嘴,拽着她胳膊疯了似的往外扯。
经过姜悦的时候,春花使命挣开,狠狠朝姜悦脚边啐了一口,“你这个……呜呜呜……”后边的话又被吴婶死死捂回去,一路拖到门外,吴婶抄起扫帚就往她身上死命的抽。
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养了你这么个不知廉耻、忘恩负义的小贱婢。
我养你这么大,不是让你给人做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