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大爷掩住冷笑,转身冲众人拱手施了一圈礼。
“诸位乡亲,地是他们的不错,但房子是我的,我是否有权处置这房子?”
“没错!”众人轰然捧场。
“路公子这话极是!”几个吴姓村老也纷纷出声,看不惯老马氏是一方面,不服柳老栓当里正才是真的。
“那好!一柱香之后,扒房!”路大爷这话是对身后那几个壮汉说的。
“得嘞,您放心,保证拆的一块砖头都不剩。”
为首的壮汉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积极表态,似乎觉的光说没诚意,抡起手里的铁镐,一镐头就把旁边的猪圈砸塌了半边。肥猪受惊,转着圈的嗷嗷惨叫。
哎呦我去,玩真的啊?
“……”众人全傻了,姜悦也懵了。
柳老栓惨白着脸从屋里冲出来,“路大爷,这事儿都是那贱婆子犯糊涂,丢了什么少了什么,小人赔您就是!您千万别扒小人的房子!”
“哟,这老王八,终于从他婆娘裤裆里钻了来了!”有人有恶毒的骂了一句,众人哄然大笑。
柳老栓此时敢怒不敢言,更顾不上这事。捧着姜悦那包银针,直冲到路大爷跟前,苦苦哀求。
“其他的东西和这房子您做价,小人出两倍……不、出三倍的价钱买下来!”
柳逢春飞上枝头成了滇南王世子,来接他的人临走前给柳家留下一千两银子,说是报答柳家多年来对柳逢春的养育之恩。所以柳老栓才有拿银子砸人的底气。
柳月儿却不乐意了,“爹,你是不是疯了?我哥都要当王爷了,你还怕这个死瘫子干啥?你让他扒一个试试!”
“对!”老马氏也跟着叫嚣,“他敢扒咱家房,我就让春儿扒了他的皮!”
小马氏也趁机发狠,“可不咋的,识相的赶紧把房契送给咱们,要不把他两条胳膊也打断了!”
让他跟柳金山那死王八一样!
姜悦接过银针,很不厚道的笑了,柳老栓刚刷上来的一点好感,被这三个猪队友瞬间霍霍成渣。
群情激愤了,扒!不扒是王八蛋!不蒸馒头蒸口气,谁要你们的臭钱!
反正看热闹的不怕事大,呵呵!
路大爷面无表情,微微闭着眼,好像独自坐在一片空旷的原野中,浑无外物。
姜悦突然想到‘不动如山’四个字。
她甚至能想像的到,两军对阵,冲锋厮杀之前,路大爷也是这般冷漠镇定。
她心颤了一下,这样的路大爷,让她有种说不出的陌生感。
似乎感觉到姜悦的内心变化,路大爷睁眼,转眸瞧着她。目光平静而深沉,映着斜阳,熠熠生辉。
姜悦没着没落的心一下子就定了。什么样的路大爷都是她的男人!
她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深情的回望着。
路大爷弯了弯唇角,攥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身边,然后瞧着墙边那枝计时香。
香,将将燃尽,火点落下的同时,路大爷冲那壮汉点了点头。
那壮汉一声吆喝,跟着他来的那些人立刻抡着镐头上房,柳家人扯住这个拦不住那个。
‘嘭嘭’几声,柳家三间大瓦房的房顶就多出几个大窟窿,瓦砾灰土漫天飞舞。
柳老栓两眼一翻直接晕过去。小马氏和柳月儿见势不好,各自冲进屋去抢东西,只剩下崴了脚的老马氏坐在那儿拍着大腿尖嚎叫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