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丹朱看着哥哥庭生,谢庭生虽然奔波了一夜,这时却是容光焕发,简直打心眼里要往外笑。谢庭生道:“惜梦,你现在跟我回家吧,我爹肯定也是一宿没睡,着急呢。”苗惜梦低低的“嗯”了一声,谢庭生便壮起胆拉起苗惜梦的手,向浮桥走去。谢丹朱和小白狐跟在后面,看着哥哥庭生和苗嫂子牵手相跟着走路的背影,心里特别高兴。过浮桥时,天已经亮了,谢丹朱怀里的小白狐突然“啾啾”叫了起来,前爪朝石田小镇方向挥动。谢丹朱举目一望,就见一艘光芒吞吐的飞舟出现在北面天际,在淡淡的曦光中朝石田小镇高速飞来——“这是北宫府主的飞舟,北宫府主也来参加哥哥的婚礼!”谢丹朱颇感惊讶,忙对谢庭生道:“哥哥、嫂子,这是一位远道来的贵客,我去迎接。”说着驾起黑木鸦,朝飞舟迎去。飞舟越驶越近,越近越大,是一艘八丈多长的巨型飞舟,像一座浮游在空中的小山,渐到近前,飞舟速度放慢。谢丹朱立在黑木鸦背上,晨风猎猎,拂起他的黑发和衣裳,畅快的心情也随风飞扬,大声道:“晚辈谢丹朱,恭迎北宫府主。”飞舟上有女子“格格”的笑,声音清脆悦耳:“谢师兄,我爹爹没来,我来了,不欢迎吗?”飞舟艏楼出现一个紫罗兰长裙的女郎,双眉如画,一双大眼睛又水灵又妩媚,很有勾魂摄魄的风情,正是北宫紫烟。谢丹朱眉毛一轩,喜道:“北宫小姐,欢迎欢迎。”北宫紫烟招手道:“谢师兄,到船上来。”谢丹朱便收了黑木鸦,跳到北宫紫烟的飞舟上,飞舟上的十六名鱼渊府女弟子一齐向他施礼,谢丹朱还礼,却见丽色逼人的北宫紫烟身边还有一个中年男子,正微笑着向他点头。北宫紫烟引见道:“谢师兄,这是我鱼渊府新任的龙门堂严堂主,我爹爹这次不能前来参加令兄的婚礼,就由我和严堂主前来恭贺。”谢丹朱赶紧向严堂主表示谢意,能担任鱼渊府漫漫前路严堂主、北宫紫烟跟着谢丹朱来到谢家,越向志、越子倾和秦徊先迎了出来,虽然不是同一个宗派,但都是旧相识,北宫紫烟与越子倾更是闺中密友,北宫紫烟笑道:“子倾,你捷足先登了啊。”越子倾看着北宫紫烟美得像只翩跹的大蝴蝶,说的话好像也是别有用心,微笑道:“我是笨鸟先飞啊,我可是在路上走了一个多月,哪能像你后来居上。”北宫紫烟听得出越子倾话里的醋意,嫣然一笑,对谢丹朱道:“谢丹朱,带我去拜见你家人还有苗嫂子吧。”谢青蓝看到丹朱哥哥又领了一个大美女回家,非常惊讶,她原以为丹朱哥哥喜欢的是越二小姐呢,越二小姐温柔可亲,是蛮好的,谢青蓝还在越二小姐面前为丹朱哥哥说了不少好话呢,似乎越二小姐也喜欢听那些话。北宫紫烟见到谢青蓝也很惊讶,怎么三个月不见就长大了这么多,可是惊讶归惊讶,这个蓝儿就在眼前,北宫紫烟不得不接受蓝儿突然长大的这个事实。一向门庭冷落的谢家热闹无比,谢老爹如在云里雾里,好像做梦一般,只觉得快活,苗惜梦找到了,与儿子庭生情投意合,丹朱有这么多地位尊贵的朋友远道而来,石田的邻里乡亲也都纷纷来道喜,受人尊敬、有面子,再怎么淳朴淡泊的人也都是欢喜的。……薛长老一大早乘红爪鹳赶来石田,以前挑选弟子时他就来过石田,所以径直来到费满的豪宅,第一眼就看到广场上那巨型飞舟,飞舟上还有四名鱼渊府女弟子在守着。薛长老吃了一惊,忙问迎出来的费满、费天越:“这是鱼渊府主的星槎,北宫府主在你们这里?”费满一脸的尴尬。费天越羞窘道:“禀师父,弟子不知道飞舟来的是不是北宫府主,不过这似乎是谢丹朱的客人,来参加他哥哥婚礼的。”薛长老发了一阵呆,对费天越道:“去打听一下,看来的是不是鱼渊府主?”费满迎薛长老入宅,问:“薛长老大驾光临,不知有什么要吩咐的?”薛长老道:“听说天越被谢丹朱带走了,我放心不下,特意赶来看看,天越没事就好。”费满赶紧谢过薛长老的关心,陪着小心道:“好教薛长老得知,天越这次被谢丹朱欺负得好狠,都是同门师兄弟,谢丹朱却逼着天越承认输给了他一百亩田,谢丹朱仗着他是精英弟子,行事嚣张跋扈,硬是夺走了我费家百亩良田的田契,我是敢怒不敢言。”薛长老慢条斯理地饮茶,淡淡道:“等天越来再说吧。”薛长老第八层命魂境的修为,一百多岁了,这么点淡定没有怎么行,难道一听费满几句话就怒冲冲去教训谢丹朱!一盏茶没喝完,费天越回来了,禀道:“师父,鱼渊府来的是龙门堂的严堂主,还有一个北宫小姐,据说是北宫府主之女。”“严天寿!”薛长老白眉一动,严天寿是鱼渊府屈指可数的高手,几十年前就达到了第九层地魂境,他是远远不如。薛长老沉吟半晌,问:“天越,谢丹朱强行把你从紫霞山带走是何缘故?”费天越不敢隐瞒,将那日在飞雁峰与谢丹朱的决斗之事一一说了,薛长老勃然作色道:“既是你输给他的百亩良田,那还有什么好抵赖的!”费天越满面羞惭道:“弟子已经将百亩田契给了他家。”薛长老原本是来教训谢丹朱的,但谢家有贵客,他现在上门问罪的话,只怕要闹得他自己灰头土脸下不了台,但就这样回去似乎也不对劲,便将怨气发泄在费天越头上,严厉痛责,命费天越立即随他回紫霞山,面壁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