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路对阵的这两个人,虽然身高都不如子路,但也都算是高个了,梁无忌觉得,那个石乞个头比自己还要猛点,而且比自己还显得强壮,这让一直认为自己很是身高体壮的梁无忌,无端的有些失落;毕竟以自己这样的个头,在平常已经是少见了。
至于那个盂黡,个头比梁无忌低不了多少,体格也很强壮。
这两人手指各自的大戟,来到子路近前时也不搭话,直接上来就强攻,而子路是也不躲避,直接是舞动长剑、游战于两人之间。
那大戟能有个一丈长短,戟的前端是青铜铸就的戟头,戟的握把是圆木棍;子路的青铜长剑,能有个3尺长短。
单从兵器上来说,子路已经不占优势,何况还是一对二的局面,并且是面对两个青壮年男子;但子路敢于亮剑,就没有想到要退缩。
三人对战到一起时,子路是步伐灵动、从容的游刃于两个对手之间,时而还能给予对手具有威胁性的攻击。
可渐渐的子路的动作开始显得不那么灵活了,直到石乞的一戟钩招,在子路躲避不及时,钩伤了之路的左臂,虽然没有伤及子路的骨头,但已经造成血流不止。
左臂所受的这一招,也让子路的身体动作产出了变形;而与石乞配合默契的盂黡,紧跟着又是一戟,就朝着子路的头部横向剁去,慌得高台上的孔悝是直接喊道:“别伤子路性命。”
子路在身体动作已然变形的情况下,仍然努力的调整身形;他一方面蹲身降低身位,一方面急速向盂黡靠近,意图以手中长剑攻击盂黡,其战术目的即是为了攻盂黡之必救,同时也是为了拉开与石乞的距离,免得再同时腹背受敌。
或许是因为子路毕竟年迈,动作已经不够敏捷、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也或许是盂黡够沉稳;这一招对拼的结果,是子路没有刺中盂黡,盂黡也没有剁中子路的;但盂黡的这一戟,把子路头顶冠帽上的冠缨砍断,造成冠帽损坏,使得子路被盘在头顶的长发,立刻散落下来。
这里要介绍一下子路头顶所带冠的冠帽,在春秋时期,男子成年时要举行繁琐的冠礼仪式,头顶上加个冠帽,郑重宣告其已经成年;这种冠帽与后世的帽子在意义和样式都不同,它不是像帽子一样把头顶都罩住,而是为了把古人盘起的头发罩在其中。
所以这个冠帽的个头比后世的帽子要小的多,其容积也就是仅够把盘成一团的头发容纳其中,然后在冠帽位置、从前往后穿上一根金属小饰物,这个金属小饰物亦称冠梁,它能把头发牢靠的固定在冠帽内。
冠樱是冠帽顶上的装饰品,在构造上也与冠帽连为一体;而整个冠帽由于做工及材料不同,档次也不一样。
儒家对戴冠帽是相当重视的,把它上升到礼的高度;倒不是要求弟子一定要戴高档的冠帽,但要求戴冠者的一举一动,都要符合礼的要求。
子路作为孔仲尼的高徒,自然对礼是十分的讲究,当察觉到头发已经散落时,已然乱了方寸,慌忙抬起受伤的左手去抓住就要坠落的冠帽,这时石乞又是一戟刺来,躲避不及的子路右臂也被划伤,同样是立刻血流如注。
子路索性扔掉右手的长剑,抬起两手互助着、要把散落的头发重新盘入破损的冠帽内,他嘴里同时怒吼着:“君子就算是死的时候,也不能没有冠帽。”
当那边盂黡照着子路的头部又挺戟戳来时,台上的孔悝只来得及喊了一声:“别”
这边子路已经躲闪不及,右手的前臂是直接被戳掉;而之路就当那不是自己的手臂一样,也不再躲闪,继续执着的意图用仅剩的左手去把冠帽就位。
这时候石乞是跟着刺出一戟,正中不再防范的子路胸部,子路的动作定格。
这一切过程发生的太快,梁无忌绝没有想到在孔家的家主面前,那两人会直接的就把子路杀死;当下气的是怒发冲冠,他义愤填膺的大声吼着:“太没有道义了,太没有道义了。”
随即,恼怒至极的梁无忌反手拔出自己背着的重剑,就要冲上前去;他这会是要替子路讨个公道,就算是打不赢他也要冲上前去,哪怕是赔上自己的性命,他也必须要仗义而为。
这时,台上的孔悝及孔悝的母亲,都是慌忙的大声对下边喊道:“劝止住他。”
这两人此刻是都识得大体,他俩都不清楚梁无忌是什么身份,但都觉得梁无忌应该是有些来历的,他们可不想梁无忌在这里被伤及后,会因而无端的得罪到哪个国家;毕竟蒯聩这才刚准备登基,这时候可不是对外招惹是非的时候。
子路带来的这些家丁,对子路都是十分遵崇的,看到子路被杀,他们也是十分恼怒,可碍于家主没有发话,他们动作不得;这会看到梁无忌要发作,虽然他们也是才遇到梁无忌不久,但对梁无忌的为人已经是相当敬佩,眼下自然是不希望梁无忌枉死。
待听得家主发话后,那三个站在梁无忌身边的低级军官,在看到梁无忌已然奔出时,急忙出手去阻拦;其中一个持戟的军官,情急之下更是直接使用手中长戟的木柄、照着梁无忌的头顶拍去。
这个军官可没有想着要伤害梁无忌,要不然他就应该用长戟的戟头,去攻击梁无忌了。
也是无巧不成书,暴怒中的梁无忌,就没有防备身后会有人攻击他,而这军官出手的这一戟柄,也是正好拍对地方,直接把梁无忌拍晕了。
当另两个军官看到梁无忌被拍的站立不稳,打算上前搀扶住他时,梁无忌就在他们的眼前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包括从梁无忌手上脱落的那把重剑,在还没有落到地上时,也一同消失的无影无踪。
现场目睹此情此景的众人,俱是心头大振、做声不得而,就连坐在高台上的那三位,一时也是目瞪口呆、脸色发白。
……
对于亲历过‘子路事件’的赵星来说,在醒来后实在是无法说清楚自己的感慨;只能说是非常佩服古人对‘信念’的那份执着,也佩服子路、梁无忌这种‘轻生死、而重大义’的情操。
进化与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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