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原本都活得好好的,却在一夕之间被少妇夺了身体。
本就是阳寿未尽的新魂,在失了肉身的庇佑后更是孱弱不堪,遇到清晨第一缕天光便会魂飞魄散,彻底消失在天地间。
虽则魂魄已灭,但强烈的执念却如跗骨之蛆扎根在少妇的元神里,只待一朝反噬,便要将其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许含章悄悄解开了少妇身上的缚字诀。
这倒不是心软,而是想好生欣赏一把她那挣扎打滚的模样。
只见两排牙齿咬住了少妇的颈肉,狠狠一撕。
接着是一根长长的指甲扎进了少妇的眼窝,用力一戳。
伴随着少妇撕心裂肺的惨叫,她的腹腔被扯开了一条缝,血淋淋的肠子拖得老长,全数塞进了她的嘴里。
几滴血溅到了许含章的裙摆上,就如水滴入海,毫不起眼的融进了大红的底色里。
少妇的气息渐渐低了下去。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屋子里便恢复了安静。
少妇已化为一堆残骨碎肉,零落散了一地。
数道白烟自平地袅袅而起,停至许含章的面前齐齐伏低身形,似在施礼。
“可惜只剩下一缕执念,无法投胎了。”
许含章摊开手掌,轻柔的托起白烟,歉声道:“但可以回去看上最后一眼,有什么想说的,就赶紧入梦相托。”
“归。”
许含章温柔的吐出一字。
白烟立即散作星星点点的亮光,各自乘风而起,飞往家乡。
烛火渐由惨绿转为幽蓝。
许含章捡起匕首,随意扯过裙边的一角擦了擦上面的血迹,然后挥了挥素白的衣袖。
一簇簇幽蓝的火焰瞬间从地底窜出,很快将少妇留下的痕迹焚烧殆尽,连一粒灰尘也没有留下。
说来惭愧,许含章竟摸不透少妇的来历。
她记得先前少妇自称是穿越来的,天生就比别人高贵。
穿越?
当时她特意回想了一下,发现历朝历代都不曾用过这个年号。
难道是地名?
穿,通也。越,周行天下,归还大越?
好像也说不通。
不过话说回来,也不知少妇的脑子是怎么长的,竟一门心思认为自己是倾城倾国的存在,极为愤怒每一世都没能招惹到王公贵族和满朝文武,正是这股怨念支撑着她在尘世里漂泊良久不肯离去,久而久之便成了极厉害的邪祟,有了夺人肉身的本事。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她即使有了这本事,也仍是个眼皮子浅的,好似没了男人就活不下去。整日里就知道和正室斗,和通房斗,和家养的歌伎斗,和妖娆的外室斗,斗来斗去都快都成乌眼鸡了,却还乐此不疲。
真是不可理喻。
许含章懒得再琢磨下去,直接取过帷帽戴上,翩然步出了房间。
见她出来,众人的神色皆是一松。
卢氏含笑过来迎她,并垂首敛衽的行了一礼,“今日之事有劳许娘子了。”
“应该的。”
许含章云淡风轻的答道。似乎斩妖除魔只是她的分内之事,无需如此大礼。
老夫人顿时被她的高人风范倾倒,忙不迭凑过来诚心致谢,“若不是小娘子出手,我等恐怕还被那邪祟玩弄于股掌之中。先前不知轻重,多有冒犯,还望不要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