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凡人界虢国边境,西北边境的小镇不大不小,五脏俱全,酒肆食宿尚还能入眼。大路两旁的房屋栉次鳞比,人们一边喝着小酒听着闲话一边打量进城门的旅客。
靠近西域魔族的边陲小镇,出入的人大多粗犷大气,扛大刀大斧,身高体壮,看得酒客们两眼发昏,昏昏欲睡。土灰的门外忽走进两个纤细高挑的修者,叫人眼前一亮。前者一身白衣,仙风道骨,碧玉的长簪将如瀑的黑发挽成个高髻,面纱后的一双眼睛漆亮如墨,打一把白伞。后者黑衣裹身,脸庞俊俏,视线虽平和却暗藏凌厉,腰上悬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剑,几乎与人融为一体。
这一男一女,牵着两匹马缓缓行着,人也悠闲,马也悠闲。走到酒幡之下,笑着跟老板娘打听,“请问,这附近可有提供食宿的店家?”
老板娘抽出腰间的帕子往屋里一甩,笑眯眯道:“姑娘算是问对人,咱们家就是这平沙镇唯一一家有吃有住的店了,两位楼上请。”
“劳驾再问一句,镇后的那座高山可是折枝岭?”
老板娘动作一顿,笑容浅淡了些,“姑娘初到此地吧,打听折枝岭干什么?”
洛白鱼哦了一声,“无事,我们从南方来,计划翻过折枝岭到北方去。”
非良自动上前一步,掏出块白花花的银子来。老板娘立马笑出牙花子,收了钱,殷勤地走在前头。
“千万去不得。”老板娘把门打开,先进去,四下里看了一圈,“姑娘不知道,这折枝岭古怪着呢,近些日子上去的人管你多高的法力修为,就没平安下来过,说来前前后后都走失上百人了,不伐修仙的仙人。姑娘要去北方,不如再往西北走两百里绕过去。”
“一个人也没平安出来过吗?”洛白鱼直接忽略了后一句。
老板娘回忆了一番,“倒也不是,有一个回来的,疯疯癫癫,语不成调,什么也问不出来。”
“不过,他也有清醒的时候,倒是说了一桩怪事。”
“什么事?”洛白鱼与非良异口同声道。
“说是山里住着一个妖怪,开一间茶铺,进去喝茶的人都要给它讲故事,讲不出来或者讲的不中听——倒不知它到底是个什么标准——就要听它讲故事,等它故事讲完了,听故事的人也就玩完了。据说那妖精每天生吃十几个人,逃出来的那人便是趁它晚上消化的时候跑掉的,您听听,可不怪吓人的。”
“以前也有那个东西吗?折枝岭一直不能过吗?”他们过来这一路怎么没有听说。
“嗐,不是几天前,西域那边传来消息,说是什么魔焰山□□,就是从那之后频繁有人失踪。咱们这里是什么地方,谁稀得管,多是流民乱冦,贱命烂命,死了就死了。”
看这二人脸色淡淡,瞧不出情绪,老板娘不由怯怯,怀疑自己说太多,贵客不耐烦,描补道:“您二位一看就是身怀绝技,自不怕那个东西,只是好歹小心为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洛白鱼听完,觉得诡异不合理之处颇多,因为信息太少,也不能好好辨别。送走老板娘,师徒二人洗漱后休息了一会儿,汇合到楼下去吃饭。
刚刚进门打量他们的那群人还在,一个个装扮异于凡人,身上背着各式各样的法器武器,想必也是修真界的人,很有可能还是风闻消息来探这折枝岭的。
洛白鱼捡了偏角落又能纵观全局的地方坐下,点了几个小炒菜,把菜单交给老板娘,打算拿出魔罗书看看,便听见斜前方那一桌奇装异服的客人其中一人铺开魔罗牌叫人抽。
同伴不屑道:“你还真相信这玩意儿啊,还不如用青门的占卜术呢,就算难一点,好歹算得准。”
打算占卜的那人不乐意了,“嘿你侮辱我可以,你别侮辱魔罗牌,我不就算错了一次,之前的可都准着呢。再说这一次也不算我的啊,本来咱们是要取道魔域的,是你们听说魔族□□不敢去的。”
“谁不敢去了?!魔族大乱之后沉寂几十年,这一次魔焰山暴动,各大门派都没人去呢,我去干什么?有道是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可不去捡便宜。”
“不敢去就是不敢去,少吵吵了,笑死人。”
“我笑死人?总比你信个黄毛小孩子写出来的东西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