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还愿意留她在这里住,还愿意每天早出晚归地把这里当成家一样,那便说明他其实是接受她的,早就接受了,可她偏偏固执地想要个答案,哪怕覆水难收,她还是想听他亲口说一句答案。
回到房间颜小朵便洗澡,洗完澡出来,才发现房间里还是空空荡荡的,陈礼衡似乎并没有进屋来。
她想着今夜或许难眠,可睡到半夜里还是有人进来了。
旁边的床铺一陷,很快有道坚实的胸膛靠了过来,颜小朵的心底暖暖的,突然又觉得耳朵一痒,陈礼衡趴在她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她一句都没听清楚,可还是睡着睡着,就笑了。
接连几天颜小朵的身体都不舒服,本来不想去打扰陈礼衡的,可他还是挑了一天早下班,专程开车回来接她,然后陪她去医院检查。
颜小朵在车上想起陶梦园的事情,简单提了一两句,问他能不能放过南少白一家。
陈礼衡沉吟了一会儿。
“我放过他们,谁来放过羽歌呢?”
“羽歌的死是意外,礼衡……”
颜小朵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他把手给握住了,近来两个人的关系才刚开始好转,慢慢开始习惯独属于两个人的居家生活了,他是在提醒她,确实不必再说更多。
颜小朵心领神会地微笑,两个人进医院挂了号又验了血,期间陈礼衡一直在打电话,似乎是跟狙击南家有关的事情。
有护士叫了颜小朵的名字,让她进去拿化验报告,颜小朵本来想叫陈礼衡一块儿,可转头一看,他已经走到另一端的走廊上去打电话了便没再叫他,而是自己一个人进去。
进来了,看病的是位女医生,把报告递到她手上。
“最后一次来月经的时间还记得吗?”
颜小朵有些懵懂。
“这……我是得什么大病了吗?”
“你自己怀孕了不知道吗?”
“……”
“按照孕期来看,妊娠已经三到四周,因为前期着床的关系,你的小腹偶尔会有抽痛感,再加上你的身体不是太好,孕酮偏低,有先兆性流产的可能,所以,如果决定要它的话,记得提前保胎。”
颜小朵几乎在回家的路上就极少说话,一直到进门以后,她恍惚的神色才终于好了一些。
陈礼衡以为她生了大病,追问了几次都不见她回答,着急的时候想要回医院去问个究竟,可却被她拉住了手。
“别去!礼衡,我没事的,我……我就是饿了,你给我做好吃的吧!”
她的眼里泪意盈盈,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可是挣扎了半天也没把要说的话给说出来。
陈礼衡看着她笑眯眯望自己的模样,总觉得好像有大事要发生,可她因为心中有数所以早就做好了决定,而他只能旁观。
这种好像又被摒弃在她生活以外的感觉来得特别强烈,这段失而复得的日子里,从没有哪一天,让他觉得这种感觉强烈到她明明就在他的身边,可他却明显地感觉到她就快消失了。
陈礼衡没来由地自责,总觉得是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对她的疏离才会导致她因为心情影响到了身体。
她的来去从来不由他来决定,就像当初她为了颜父留在颜豫北的身边,而后又离开颜豫北回到他的身边,他总觉得颜小朵是他这辈子最无法把握的女人。
因为无法把握,所以他跟自己生了气,这段时间,哪怕她已经回到他的身边了,可他还是莫名其妙地在跟自己生气。
“你……”
晚餐桌上,陈礼衡迟疑了半天,还是开口询问。
颜小朵仰起头来看他,哪怕是极其温和的微笑,都让他觉得虚无缥缈得很。
“嗯?”
“医生有没有说你出了什么大问题?”
“哦,没有,挺好的,可能是前段时间我的精神太紧张了才会导致月经不调,一点小毛病,我自己调理一下就会好了。”
“嗯。”
陈礼衡说完,低头吃饭,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又仰起头来。
“后来,你去找过颜豫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