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脑海,迷迷糊糊地,像是一团浆糊,就那样散漫地想着些有的沒的。
而帝弑天,已经抱着她走入了第六层的血池,他亲自躺在棺樽中,然后将她拥在怀中。
手,压在她身上,死死保护着陌溪的灵魂。
或许陌溪并不知道,血祭,即便对帝弑天,也有着巨大的伤害,法术越高,伤害越大。
但是,帝弑天别无选择。
第一次他可以在外头守着。
这一次,他必须在棺樽里面看着,才会安心。
因为,他只有这一个机会了,绝无仅有的机会,去换回他的陌溪,所以哪怕罪孽滔天,哪怕满手鲜血,哪怕被人厌憎,也无所谓……
只要你活着,就沒所谓。
他轻轻地拍着花未眠的背部,安抚着她:“不要怕,这一次,不会疼!”
“真的吗?”
她轻声地问,声音软软糯糯的,像是个害怕做噩梦的孩子,充满了不安和彷徨。
帝弑天有一刹的心疼,下一瞬,他心冷如铁:“真的!”
伴随着他的话语,血祭启动。
无数古老的咒文在血池上空飘动,散发着黑色的妖异的光泽,整个血池中的血液开始沸腾,无数的恶鬼,嚣张地张开自己的獠牙,开始捕食灵魂,强大自己……
花未眠似是有所感觉,身体轻轻地颤抖了一下,瑟缩着想去寻找温暖。
可帝弑天毕竟不是伏宸羲,他堕魔之后,血液极寒,身体岑冷,这时候在血池之中,更是一片冰寒……
如果是伏宸羲的话,她会像是只树袋熊一样将自己裹起來,而他的身体更是滚烫滚烫的,热到不可思议,料峭的春寒,因着一个怀抱,变得温暖起來。
只是,伏宸羲,你现在在哪呢?
是陪着叶湘翎在做那种会让人逼疯的事情吗?
你会知道我的死亡吗?
旋即,她有些恼羞成怒,说好不想那贱人的,但仍是止不住。
诶。
快死了。
脑袋也不太听使唤,脑海里的想法真像是一万只草泥马,刹都刹不住。
而血祭似乎已经开始了。
诚如帝弑天所言,真的不痛,甚至很舒服,四周像是布满了白色的光,她软软地躺在光团里,浑身暖融融的,非常温暖……
她冰冷的身体,解脱了一般,再也感觉不到严寒、孤独、畏惧、寂寞这些将人逼疯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