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定,本该来问问喝什么的女老板,见三人面色凝重,又悄然退回。
纪若敏捺住起伏的情绪,抑住涌向眼端的心酸,淡然道:“从哪开始就从哪结束,有什么话说吧。”
果然如此,徐虾无力道:“若敏,我知道我伤你伤得很深,尤其这两天,肯定让你特别委屈……”
纪若敏自嘲地笑一下,凄然道:“我是现在才委屈吗?从允许佳佳和你乱搞,允许你有小三儿,不一直在委屈?不过是我太傻太天真,爱得太臭美了。可我现在明白了,清醒了,知道有些事是不可以的,所以真对不起,我答应你的事办不到了。”
徐虾一颗心坠入无底深渊,喃喃道:“我知道我错得很严重,咎由自取,可我真的……真的舍不得你,你能不能……”
纪若敏缓缓摇头,很沉重,但很坚决。
林安安忍不住道:“妹妹,他真就这一次,你何苦……”
纪若敏悲怆地哼一声:“是不是这一次,你心里清楚,已经这样了,我懒得再问,也不想再追究,随你怎么说,反正以后跟我无关。”
徐虾很想告诉她,实实在在就这一次,可知道说也没意义,难以甘心道:“若敏,我知道我做出那种事,没资格再向你提要求,可你真不能再考虑?真没有挽回余地了?”
纪若敏再度出人意料,目光如炬道:“我可以原谅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徐虾急道:“什么条件?你说,我一定答应。”
纪若敏眼神变得柔婉,深深望住他道:“你说舍不得我,我又怎么舍得你?跟你一起这么久,我这辈子从没这么快乐、这么开心过,相比这一切,那点脸面又算什么?可我真没法再接受你下一次,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再相信你,除非你能向我证明。”
徐虾再道:“你想我怎么证明?你说,不管什么方法,我保证做到。”
纪若敏淡淡向林安安一瞥,眼光重新坚决,举重若轻道:“和你的过去决裂,彻底决裂。”
徐虾一愕,胸腔和脑内轰然巨响,本能地去看林安安。
林安安低眉垂目,一脉平静,早有所料。
纪若敏坚毅不拔,没半点妥协余地。
徐虾半晌才回过神,抑住激烈的剧荡道:“你是考验我?还是真有此意?”
纪若敏苦道:“你觉得,我会是考验你吗?还有心思考验你吗?”
徐虾阖目,长叹一声,又睁开道:“对不起,我做不到。”
此言一出,两女立时浑身瘫软,如释重负,被一股强大的情绪冲向四肢八窍,瞬间把所有感情都瓦解了。
林安安不是不能离开,不是非在小虾身边,但前提是小虾需要,她不会干那种假装伟大,实则六亲不认的蠢事。但此刻听到这话,还是深深动容了,觉得这么多年没白付出,一切都值了。
纪若敏深深挫败,也深深清醒。终于明白,还是不如人,输得干干净净,一点渣都不剩,但也解脱了,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徐虾能猜到她心思,沉重道:“若敏,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但这不是真的,不意味她比你重要,我自己也不知道你们谁更重要。但我做错事,就该承担后果,包括你说的后果。我也想让你满意,让自己赎罪,但我不能,也没有权力,在伤害你之后,再伤害另一个人,希望你明白。”
纪若敏迅速振作,长吁道:“没关系,我早想到了。”不舍地看他一眼,轻轻起身,又对林安安道:“你们挺合适,好好珍惜,别再错过了。”飘然而去。
林安安急了,不知如何挽留,哀求般去看小虾。
徐虾无动于衷,望着纪若敏离去的背影,象望着一阵风,从没出现过。
纪若敏走出门,泪水呼啦流满脸,紧咬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强忍着身体筛抖坐上车,朦胧的视线中,轰一声踏响油门,冲进满天夕阳。
徐虾目送她消逝在车流尽头,向身边回头,以难以置信的平静道:“走吧,回家。”
林安安美目蕴泪,轻轻颔首,然后起身。
两人出门,徐虾搂上她肩,和漫天的夕光融为一体。
林安安揽着他腰,觉得夕阳照得全身又暖又软,一点力气也没有。
这一段路,走得好长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