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警不仅不信,更不屑了,轻蔑道:“就你这样的,还是纪大队男朋友?满嘴胡说八道,该不是从哪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吧?”
我靠!病号就是精神病了?徐虾气激歪了,脸一拉道:“你到底去不?再不去我就趟地上,说你们警察打人!”
门警看他干这事条件都现成的,收敛道:“不是我不信你,问题是你既然是纪大队男朋友,怎么可能没她电话?还非得我去给你找?”
徐虾答不出来,耍横道:“我们吵架了不行吗?你要再不去我真喊了!”立马开始查秒:“一、二、三,我喊了?”
门警大骇:“别别!你牛,你是爷!我给你找去还不行吗?”边回头观察小虾,边往传达室跑。
徐虾站在门口,见门警在里边对他指指点点打电话,心里一块石头落地,至少能确定纪若敏人在单位了。门警打完电话没再出来,而是坐传达室悻悻看他,他进一步确定,纪若敏应该已经往外跑了。
◇◇◇◇◇
两分钟后,纪若敏横眉立目,胸口起伏地从里面出来,见小虾脸色一变,就想说什么,可看看近在眼边的传达室,又生生忍住,抓住他右臂扯向一旁。
徐虾被扯得踉踉跄跄,还想说话,被纪若敏一声“闭嘴”打断。
纪若敏把他扯到近旁的墙根下,劈头就道:“你个臭无赖,还敢找上门?”
徐虾急急伸出右手:“若敏,我只要五分钟,就五分钟?”
纪若敏狠力一呸:“你休想!你个臭无赖、臭流氓、臭骗子,还想跟我花言巧语,门都没有!”
徐虾苦口婆心道:“若敏,法院判决还给人点时间呢,你面对的是一个对你充满热忱的人,对这样一个人,你难道连五分钟都吝啬?”
纪若敏鄙夷至极道:“你充满热忱?我呸!我再呸!我呸呸呸!你就一个花心癞皮狗、花心癞蛤蟆、花心大鼻涕虫!我看着你就恶心、看着你就闹心、看着你就讨厌、看着你就吃不下饭,我恨不得这辈子都没见过你!”
纪若敏毫不讲理,泼蛮不堪,一再恶语相向,饶是徐虾精诚而来,也受不住了。一股火起道:“你宁可骂我五分钟,跟我吵五分钟,也不肯给我五分钟吗?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连区区五分钟的解释都不肯听?”
纪若敏指着他鼻子臭骂:“还想我信任你?你个花心大萝卜、花心大泥鳅、花心臭王八!做梦吧你!我告诉你,我从来就没信过你!还五分钟?我一分钟、一秒钟、一万分之一秒钟都不给你!你赶紧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永远别再让我看到你!”
徐虾气冲脑门,怒吼道:“你就这么自信?就不怕你错了,冤枉了我?”
纪若敏扯着脖子喊道:“错了我也认,冤枉了我也认,我最后悔的就是坐了那趟飞机,最最后悔就是昏头认识了你,最最最后悔的就是答应了你离谱的条件,最最最最后悔的就是跟你去了你家!你赶快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啦,不要再听你说话啦——!”
纪若敏越说越激动,最后两句已是紧闭双眸、两拳狂舞,歇斯底里地尖叫而出!
声音嘎然而止。
徐虾被喊醒了,木木道:“好,我走,我这就走,我他妈瞎了眼,看上你这号浑人!”
转身,面无表情地走了。
午后的太阳当头而照,徐虾一瘸一拐地走上大街,眼前没有路,没有车,心里没有怒火,没有愤懑,只有深深的悲凉,深深的伤心。他好后悔没听林安安的话,好后悔被感情冲昏头脑,这原本就是个笑话,他自己编织的笑话,从来就没什么承诺,老天也从没帮过他什么,更从没制造过什么,一切都源于他自己,这个可悲的女人不值得他爱。
纪若敏尽情发泄一番,头脑渐渐冷清。
太阳照得大街发白又发亮,她看到那个人右手托着左手,深一脚浅一脚走上空旷的大街,没有回头,没有留恋,走得坚决而倔强。她觉得鼻子有些发酸,眼睛有些发热。她想抑制这股冲向眼睛的情绪,抬头去看天,再向左,又向右。视线模糊中,她看到那个人突然摔倒了,爬起来,继续。她呆站一会儿,眼中有热热的东西流出,跺跺脚,追向那个远去的脚步。
徐虾的走得并不快,也不慢,没刻意离开什么,也没刻意留恋什么,只是在走自己的路,离开这个不属于他的地方。
身后的脚步从无到有,渐渐近了,更近了,又近了。一只温暖的右手抓住他右臂,他支撑精神的骨架浑然倒塌,脚步顿然止驻,所有的抱怨和委屈都在刹那间化做一股洪流,热乎乎地从心底涌向五魂八脉。他觉得今天太阳真的好热,全身热热的不说,脸也被照得好烫,眼睛和鼻子酸得象融化一样。
徐虾热热酸酸地转过身,共对纪若敏红红的眼圈和红润的眼睛。
纪若敏横眉挂泪道:“你别臭美,五分钟内你不给我解释清楚,立马给我滚蛋!”
徐虾点头道:“行,但让我先给你擦擦眼泪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