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木声响起,说书人便说了句让无数人为之愤恨的话来,“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想必董卓此次必难逃一死了!”
“哼,董卓真是瞎眼,还想着立貂蝉为妃,却不知便是被此『淫』『妇』所算计!自古女子多『荡』。『妇』,祸害了多少英雄好汉!”
苏葵闻声皱眉,目光往右边的桌上扫了一扫,却见竟是一位打扮整洁,身着丹青长衫的年轻公子,一派白面书生的模样。
“吴公子此言差矣,先不说董卓算不得好汉,且这貂蝉一介女流,被王允控制,又岂能自已?”带着笑意的儒雅声响起,是一位三十朝外的微胖男子,也是一派书生打扮模样侠客辞之霸刀。[]未待作年芳70
吴邱玉冷哼一声:“事实如此,莫不是黄兄竟觉得此女前后勾引吕布,董卓父子二人,竟算不得不齿之举?正所谓贞女不嫁二夫,丈夫可再娶,但女子绝不能再嫁,更遑论貂蝉竟先后为父子二人的妻妾!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勃理行为!”
黄书航听罢他的义愤填膺的论理,摇头一笑:“吴公子不必如此认真,听书不过图一乐,在下也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黄兄,就事论事也是要讲究事实和论理的,切莫信口开河的好。”吴邱玉斜眼瞥去,目光讥讽。
他早便对黄书航被推举为静涵私塾的先生多有不满,一旦有机会暗讽一番,定是要见缝『插』针。
一个长相憨厚的汉子实在听不过去,“吴公子,上回你还说张飞粗鄙无知,我虽然只是个养猪的没读过书,可我觉得张飞是个有胆识的英雄!你回回听书都得谩骂一番,既然不喜欢,干脆就不要来了嘛,何必自己给自己找气!”
此话一出,众人便附和成一片,由此可见吴邱玉平时行事说话应是很不得人心。
吴邱玉见状面『色』微红,不停的挥着手中的折扇扇着风,愤懑的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我与你们这些人说话,恐怕只是对牛弹琴!孔夫子有言:见不贤而内自省也!我不与你们这些草莽之辈一般见识!”
先前说话的养猪汉子闻言顿时红了眼,“吴公子,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别以为读过几年书就可以看不起人!我们没读过书怎么了?我们至少靠着自己的双手吃饭,据我所知,吴公子如今还是靠着吴婶子织布聊以生计的吧!大丈夫应当担起家中的顶梁柱,而不是成日里连家里的活计都不去帮衬,只靠着读过几本书而四处卖弄学识!”
苏葵闻言,忍住了鼓掌叫好的冲动,男人可以没本事,没成就,但必须得有担当。
“。。。你一个养猪的有何资格来对我品头论足,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有远大的抱负,应当要有好学之心!我读这些书,是要参加科考,出人头地,光耀我吴家门楣的,而你一个祖上『操』贱业的,焉能跟我相提并论!”
养猪的汉子脸『色』犹如猪肝,奈何吴邱玉说的头头是道,自己也确确实实是个祖上『操』贱业的,可也不代表希望有人以这种侮辱的口气说出来!
一个留着白胡子的老头,敲了敲烟斗皱着眉道:“邱玉,你这话可是越说越过分了,至少二宝是个孝顺的,而你娘的腰不好,你在家时却连地也不去扫,你既是读过书的,就应该知道百事孝为先吧?”
吴邱玉面上毫无羞愧之感,抬了抬下巴,一副清高的模样:“大丈夫就该志存高远,当扫天下,岂能扫区区庭院。”
苏葵不由讶然失笑。
“姑娘为何发笑?难道吴某说的不对?”
小红扯了扯苏葵的衣袖,苏葵这才恍然他是在同自己说话,见他一副竖起防备,要同自己大辩一场的模样,苏葵愈加汗颜。
这人似乎太热衷与人辩论,仿佛若是能将对方堵得哑口无言,是最值得骄傲的事情一般。
“呃,想起一件趣事,故而发笑,吴公子继续。”苏葵抿了口茶,不予理会。
然,吴邱玉在这方面显然是从不愿轻易放弃的,挥了挥纸扇,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噙着不屑的笑意道:“姑娘不必如此,有话大可说出来,是对是错,大家探讨一番。”[]未待作年芳70
意思很明确,倘若苏葵今日不给方才那声笑一个交代的话,是绝对不行的。
苏葵觉得,若他生在现代,定是一位出『色』的辩论家重生之大地主传奇最新章节。
爱辩论不是什么坏事,可利用自己这一丝优势,成日里到处与人交恶,出言伤人,未免有些狭隘了。
黄书航皱了皱眉,打着圆场道:“呵呵,吴公子,这位姑娘发笑的缘由兴许真与你无关,君子当又容事之度,凡事且不必太多认真。”
“黄兄,我却不以为然,做人本该实事求是,怎能有待人处事不认真的道理!”
“这。。。”黄书航噎了一噎,带些歉意的看向苏葵。
苏葵抬了抬眼,“多谢这位大哥美意,不过吴公子说的确然,凡事都该脚踏实地,认真对待。”
吴邱玉冷笑一声,觉得苏葵大许是在奉承自己,但即使如此,还是咄咄『逼』人的道:“那姑娘究竟可否解释解释方才究竟何故发笑?”
苏葵放下茶盏,笑着颔首:“我方才确实是想到一件趣事,志存高远欲扫天下,这念想固然可贵,可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吴公子方才不也说待人处事不可有不认真的道理吗?凡事都是积少成多,屋也是天下的一部分,既是要扫天下之人,又怎么能排斥扫一屋?”
苏葵看着他微变的脸『色』,笑了笑:“换而言之,一个连庭院也不去扫的人,我实在无法说服自己此人能有扫天下之才。吴公子觉得这难道算不得一件引人发笑的趣事?”
吴邱玉滞愣了好大一会儿,方反应过来自己被自己搬起的石头砸了脚,眼见着苏葵含笑望着自己,如何也开不了口再去辩解,也无从辩起。
众人见状,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来。
吴邱玉脸『色』已是大变,做梦也没想到今日竟会被人当众堵得哑口无言,且还是一个黄『毛』丫头,这让一向争强好胜的他怎能甘心!
“哼!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一群愚昧无知的凡夫俗子!”吴邱玉起身甩了甩衣袖,撂下这句愤慨的话便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