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他在后面含笑的说:“小心一点。”
何天依头也不回地走了,当然不回头,让他看见她脸上可疑的红又要在心里偷笑了。直到走了很远,她终于回了一下头,又觉得自己多此一举,他在又怎样,她又看不见。
她叹气,继续慢慢往前走。
“依依。”忽然有人喊她。
“妈。”何天依大惊,
何婉问:“怎么那么紧张,打哪儿回来啊?”听不出喜怒。
“我……去逛街了,还给你买了点吃的。”她把手里的袋子举起来。
“没把我忘了也是难得。”何婉把袋子接过去,“和谁去逛街了?”
“今天和小乐她们一起去玩了,他哥哥送我回来。”何天依尽量心平气和,总觉得何婉出现在这里有点不对劲,她回家一般不会经这个路口,绕得太远了。
“是吗?人家每次都送你可要好好谢谢他,下次他再来你至少请他到家里坐一坐。”何婉说,“你也真是的,人家好心送你,既然不认识路你也应该指点一下,你每次在这儿回去多麻烦。”
如果什么都不知道就不会这样说了,何天依不淡定了:“妈,我……”
“有什么回去再说吧。”
何家客厅,母女俩面对面的坐着。
“有什么要说的吗?”何婉的声音一如既往平和。
现在何婉一副要她坦白从宽的样子,如果想要蒙骗过关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也不知道何婉知道多少,但她是决不能说实情的。那就真假参半啊,见机行事。
“我这段时间确实跟小乐的哥哥在一起玩,他那个人挺好的,也挺逗的。我之前只有温心一个朋友,现在难得有别人的人跟我玩得来,我也没多想,多些朋友也不错,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她最后开起了玩笑。
但何婉没笑:“天依,他跟我们不是同一类人,以后不要跟他来往了,对你对他都好。”
何天依脑袋轰一声,她果然知道了!果然知道了。
“他是天之骄子,年轻有为,有身份有地位,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可以相比的。我们好好过我们的生活吧,不受别人影响,也不去影响别人,像原来一样。”何婉温声细气的说着。
真的可以像原来一样吗?何天依自问,她已经走出了那一步,现在收回来恐怕太迟了,即使要断,也不是现在。
她以为可以瞒母亲一段时间,可是却瞒得这样短。她知道母亲是不会同意她和丁落声在一起的,因为她和他的身份不配,分开是必然的事,苦痛也少不了,也怕别人说闲话。母亲顾及她的感受,她当然也要顾及母亲的感觉。
她怔怔地说:“我从小到大身边都没有什么朋友,只有温心偶尔有空陪我逛街聊天,很多时候都是我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路上行走,或者一个人在家无所事事,不知何为。其实我对外面很向往,但我却只能躲在教堂和孩子们呆在一起。除了弹钢琴,我不知道能做些什么,也不敢去奢望能做什么。但是丁落声却给了我一个全新的世界,他让我知道自己可以划船,可以踩自行车,可以去看电影,也可以像情侣一样人牵着手去买菜逛街买衣服,他喜欢吃咸的却带我吃甜的,那种好,我曾经连想都不敢想。”
“依依……”
“我知道我跟他相差甚远,也知道跟他在一起很难有结果,我没有贪图他的钱财,我只是贪图他的温柔。从来没有一个人对我这样特别过,那么全心全意。原来我只是喜欢他,现在已经变成爱了。妈,让我谈一次恋爱吧,我会坚定跟他在一起的决心,即使以后最终还是要分手,我也无怨无悔,因为我爱过,我也为我的爱争取过。”这一刻,她做了一个决定,和他坚持到底。
何婉望着一脸坚决的何天依,心潮涌动,久久不说话。
这几天发生的的事总是让她措手不及。先是感觉何天依不对劲所以格外留意她的举动,甚至临睡前一直站在她房门外,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有所收获。听她和别人约了时间,第二天她悄悄同公司请了假,在十一半之前叫了出租车在教堂小区的南门路口不远处等着。何天依为避人耳目选了这个地点上车,自己心下对她要见的那个人更加存疑。
当自己见到那个人,跟着他们去到目的地,她的心不能平静了,更不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了。
虽然一直以来她放心女儿一个人出门,但也会偶尔也会在得知女儿哪天有意向要出门时便休息,等女儿出门时远远地跟在后面,一直都相安无事。巧就巧在那天,她又如同以往一样休息,然后寻借口出了门,之后跟在女儿身后第一次发现了有江文成这个人出现。那天女儿带着教堂的几个孩子去玩,大王摔倒江文成出现帮忙送去医院,她一看到江文成那张脸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所以她才会对江文成有莫大的成见,让女儿远离他,女儿因为自己的关系无论如何都会答应,可是他却提出带女儿去国外医治眼睛,如此一来他们的关系肯定会密切了。
女儿出国医治眼睛的事有着落了,她也就安心了不少。平时女儿鲜少提及他,她以为女儿和他的关系淡了,他却还频频和女儿接触,这是她不能容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