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身穿一袭灰色的简朴僧袍,脚踏芒鞋,他身量颇高,体态欣长,肤光胜雪,眉目清雅。
竟是出奇的神姿高彻,如瑶林琼树,自然是风尘外物。
他眼中两道金芒,将瞳孔都映得澄黄,在其眉心处,一条暗金色天龙盘云绕雾,神光耀耀。
“好精妙的幻术,若非波龙藏识,贫僧竟也险些漏过。”
和尚拊掌长叹,面上浮起赞赏的喜色。
他垂眸合掌,缓声开口:
“两位小檀越,无须藏了,贫僧法号无显,是金刚寺的僧众,非是什么歹人。”
无显……
谢梵镜眉头一皱,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我好像听过。”她警惕地看了无显一眼,往后缩了缩,“大家都叫他神僧,听起来很厉害。”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谢梵镜又小小声补充了一句。
年轻的灰衣僧人微微一笑,只是合掌。
白术震愕看向僧人的面容,这张脸,他曾经见过。
不是自己,是原身。
原身自幼体弱,据说是生下来时就神气不足,七岁那年,生了场大病。
先是高烧持久不退,掏家底请了大夫看,又吃过无数药,却始终不见起色。
据铁柱后来告诉自己,家里都替他备好棺材了。
而恰巧,一个行脚僧人路过赵府,听闻前身的病情后,留下一剂药方。
模糊的记忆里,七年前行脚僧人的面容,与眼前这个,慢慢重合到一块。
原身的体质在习武前,尽管依旧羸弱。
可那剂药方,却让自己成功活到了现在的十四岁。
七年过去了,和尚面貌就没变过么?
白术略一犹豫,示意谢梵镜收回水光,他看向几步远,双手合十,面上微微含笑的俊秀僧人,走上前去。
“神僧。”
白术拱手,“还记得在下么?”
“小檀越……”
无显仔细看了他几眼,神色由疑惑变得明了,最后终于恍然。
“不曾想到。”
他笑道:“原是故人在此。”
积灰的小酒肆里,七年来,丝毫未变的和尚对自己和煦微笑,谢梵镜看看自己,又看看无显,很是不明白。
“故人?”
门又被推开,一个蓄着长发,满身油污的僧袍男人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