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叶畅让你求朕?”
“没……没有,只是儿臣怕他在边关受苦……”
这个问题,李隆基相信虫娘不敢骗他,这让他神情稍缓。
只要不是勾结宫中,那就好虫娘虽小,却是个有主意的,她觉得叶畅待她亲近,怕叶畅在边关受累,也是自然的事情。
“你休要替他担心,他精明着。况且,许他在私下批评朕的国策,就不许朕让他吃些苦头?”李隆基想着这个小女儿这些日子曲意奉承,叶畅去边关的时间不短了,憋到现在才求情,自己的这个小女儿倒还是有些耐心的。
“你先下去吧。”只说了一句,李隆基又觉得不耐,将虫娘又打发走了。
在洪济城当中,南霁云怒气冲冲,见着一个人便问:“叶郎君呢?”
回答的都是不知道,他最初的怒火渐散,到后来就是好奇:叶畅这厮会躲到哪儿去?
高适、岑参和李白跑出去登高吟诗了,叶英叶挺不知道叶畅到了哪儿,那么和尚善直呢,为何善直也不在?
想到善直,南霁云顿时想起一个地方。
这洪济城曾经被犬戎多次攻破,因此城中破败,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城东北角有一处小庙,应该是以前某个僧侣在此建起的。南霁云跑到这儿,果然看到破庙之前,善直百无聊赖地在逗着一条野狗
“和尚,叶郎君何在?”
“嘘,他在参禅。”
“参禅?”南霁云眉头一皱,便向破庙中望去。
只见叶畅盘膝坐在一个蒲团之上,眼睛微闭,双手举起,用食指在脑袋上不停地画圈。
南霁云是不懂叶畅这在做什么,只不过跑到破庙里,又有善直的“参禅”,还是让南霁云肃然起敬。但旋即他讶然:“和尚,叶郎君不是道家的么,跑来参什么佛家的禅?”
“那个谁知道呢?”和尚挠着头:“象他这般人物,佛道相通吧?”
南霁云深以为然地点头,但是肃然起敬归肃然起敬,问题还是要解决的,他打听到的,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能不能唤他?”他问道:“有紧急情形要禀报。”
“他说了任谁都不能打扰。”和尚警惕地看着南霁云:“你也别进去,没准这便是在摆七星灯朝天乞命,你莫作魏延”
《绣像三国志演义》实在是太深入人心了,便是和尚,也记得其中星落五丈原的情节,南霁云狠狠瞪了他一眼,心道便是要比,也当以关羽关云长比自己,如何能用魏延那脑后生有反骨的家伙来比
不过方才还说叶畅是在参禅,转眼又是在摆七星灯朝天乞命……呸呸,不吉利,这和尚定是张乌鸦嘴在乱说
判断出和尚在胡说八道,南霁云还是不敢去打扰叶畅,过了好一会儿,猛然听得“叮”的一声。
那声音却是从叶畅口中发出的,然后叶畅又道:“有了”
“郎君倒是悠闲,可知让郎君监督割麦,实际上是不怀好意?”南霁云见他回过神,推开和尚便走了进去,烦躁不安地道:“郎君,这皇甫大夫可是不安好心,要将你送到犬戎的刀锋上去”
叶畅何尝不知,他得了那老吏说明,绞尽脑汁了一夜一日,到现在才算是有了个章程。闻得南霁云说起,他笑道:“可是王难得对你说的?”
那日遇敌之后,王难得对南霁云甚为欣赏,颇有招揽之心。若是早个几个月,南霁云二话不说,定然是舍命相随的,可现在么……叶畅正在危难之时,他却舍之别投,南霁云觉得实在不是自己能做出的事情。
叶畅可是对他家有大恩啊。
“正是,他还说……”
“可是说让你见机行事,不行就投靠他?”叶畅又道。
“这个,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