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五里,张绣勒马而停,将悲戚的情绪藏入内心深处,想要重振旗鼓:“胡车儿,我们还剩下多少士卒?”
一番统计,胡车儿面色凝重说道:“少主,只有不到四百骑了。”
虽然提前射出响箭,但是前来汇合的骑兵就只有眼前这么点人了。
剩下的不是走散,就是被陆宇杀得崩溃跑路,一时半会儿根本找不回来。
张绣扬天悲哭:“一千西凉铁骑,只是半盏茶的功夫,就损失泰半,难不成真是天要亡我不成?”
这一千骑兵可是张济花了大半辈子时间辛辛苦苦攒下的家当,以之作为起家的基石。有这些精锐骑兵作为班底,随随便便就能拉起一支几万人的队伍,才算是拥有未来争霸天下的本钱。
可惜现在一切成空。
“陆宇,我与你不共戴天!”
杀叔之仇,兵败之耻,让张绣心中悲愤莫名。
但报仇雪耻这种事情,可以以后再做。现在最重要的是,得先活下来,才有以后!
张绣与胡车儿收拢残兵,打算西归,结果才西行五里,就看见一支三千人左右的队伍,举着火把,穿过郭墙,迎面走来。
两人惊魂未定,待领兵走至近处,他们才看清前方队伍的旗号。只见飞扬的军旗上,工工整整的绣着一个“樊”字。
是自己人!
张绣当即大喜,策马上前通报姓名:“绣,见过樊将军!”
刚从函谷关换防回来的樊稠,也一眼认出了张绣,见他如此狼狈,不由大惊失色,急切地问道:“难不成是联军攻破虎牢关,洛阳失守了?”
张绣刚想解释,身后又传来一阵马蹄声。
来者只有一骑,身上威势却如千军万马一般,就连漆黑的天幕,都落在他的身后,臣服于他的无上伟力。
“是他!”
“他又杀过来了!”
“快逃啊!”
眼见杀神又至,张绣和胡车儿立刻带着手下开始玩命跑路。
樊稠满脸不解,拦住两人,劈头盖脸喝问:“他就一个人,你们跑个什么劲儿?”
张绣惊恐不安地大吼:“他不是人,是怪物!想要活命,就赶快跑吧!”
说完不顾樊稠阻拦,张绣领着手下残兵,夺路而逃。
看着张绣狼狈而走的背影,樊稠不屑地吐了口唾沫:“我呸,什么北地枪王,原来不过是个无胆鼠辈。”
说完樊稠便领着手下三千戟兵,列阵迎敌,挡在陆宇面前。
长戟如林,枪尖上的钩刃,反射着月光,发出森冷的寒芒。
千军横亘在前,陆宇却神态自若,视之如同无物。
“来者何人?”
“陆宇。”
平淡的口吻,吐露出的名字,却是石破惊天,震得三千大军哑口无声。
人的名,树的影。
陆宇之神勇,四海之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七百步外,惊世三箭,力压西凉诸将,当众逼得董卓花钱买命,让他从此心不能安,夜不能寐。
陆宇的无双勇力,樊稠当日就在现场,亲眼所见,又岂会不知?
因此如今再遇,他心中当场就乱了分寸,下意识地就拔腿想要逃跑。
然而樊稠定睛一看,发现陆宇不仅孤身一人,而且手上没有拿着那追魂索命的铁胎弓,顿时又有了勇气,觉得这是击杀陆宇的天赐良机。